振國公拉着梅寒裳往裡走,梅寒裳轉頭看着父親的側臉,鼻頭有點發酸。
原以為今晚振國公要讓她當着衆人的面說清楚呢,誰想到,他竟然實力護女了!
心中感動,她柔柔地喚了聲:“爹~”
振國公這才放慢步子轉頭看她一眼,歎口氣道:“你這丫頭,淨給我惹事!”
梅寒裳眼圈發紅,臉上卻帶着笑容:“爹爹不用擔心,女兒做的事情,無論發生什麼,女兒定然會負起責任來的。”
振國公卻把臉一闆:“負什麼責任!是你的誤診導緻的,你當然要負責任,可若不是你的原因導緻的,你就不要負責任!誰要是想讓你受委屈負責任,我第一個跟他過不去!”
看着振國公認真的樣子,梅寒裳心中一軟,不由拉住他的胳膊撒嬌的喚了一聲:“爹爹真好!”
振國公大概被她這一聲給肉麻住了,身子顫了顫将她推開:“多大的人了,還拉着爹爹撒嬌,這還怎麼嫁人?”
振國公是武将出身,大老粗一個,不懂表達感情,也不喜歡做各種表達感情的動作,但這不代表他沒有感情。對待兒女,他的愛不比任何一個父親的愛少。
梅寒裳知道他的性格,笑靥如花道:“女兒就算是嫁人了,也還是爹爹的女兒不是嗎?”
振國公被她說住了,倒是無言以駁。
噎了下,他揉住梅寒裳的腦袋歎口氣道:“你當真沒有誤診?”
梅寒裳有幾分自信:“女兒開藥十分謹慎,記錄上說明,女兒問過她夫君的具體情況,是可以吃那種藥的,所以才給她開了藥。就不知道是不是這其中還有其他變故,導緻發生了意外。”
“既然你這麼說,爹爹就信你,就算是京兆尹上門來拿人,爹爹也定然會幫你的!”振國公沉聲道。
梅寒裳心裡暖暖的。
她回竹苑繼續睡覺,并沒有被今晚的事情過多打擾。
她有自信的,自己的藥絕對沒問題,若是那人中風真因為吃了她的藥,這其中定然是有其他的緣故,隻要她能看到病人仔細診察,就能查出其中原因來!
這一覺睡到天亮,她起身梳洗打扮妥當,去給鄭蘇蘇問安。
鄭蘇蘇對于昨夜的事情還是有幾分擔心的,握住她的手歎氣道:“我瞧着,日後你還是不要出去給人看病了!樹大招風,就怕有人在背後暗害你!”
“娘,女兒都不怕呢,您怕什麼?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總是有法子的。咱們不能因噎廢食對吧?”梅寒裳淡定道。
在鄭蘇蘇這說了幾句話之後,她就跟鄭蘇蘇一起去給梅老夫人問安。
給梅老夫人檢查了皿壓,然後又給她做了按摩,這時候,門房的小厮急匆匆跑過來禀報:“夫人,老夫人,大小姐,宮中來人了,讓大小姐進宮一趟。”
“進宮!進宮做什麼!”鄭蘇蘇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
梅寒裳也是一頭霧水,對鄭蘇蘇道:“娘别擔心,也許是什麼好事,我去稍作整理這就進宮去。”
她匆匆整理了下衣物,就跟着宮裡來的内侍進宮去了。
她沒有被帶進後宮,而是被帶進了禦書房。
梅寒裳直覺感覺有點不對。
進了禦書房,瞧見振國公在,還有一個臉色陰沉的文官也在,她就感覺,是不是昨晚的事情引起的。
她隻是好奇,到底對方是什麼人家,竟然還将這件事鬧到皇上跟前來了。
她規規矩矩地先給皇帝行了禮,皇帝沉着臉對她道:“梅寒裳,聽說你在京城裡開了藥鋪賣藥?”
“回皇上,是的,小女不光賣藥,也給病人診病治療。”
“可是這次,你将張大學士的兒子給診了個半身不遂,這件事怎麼說?”皇帝冷聲問。
梅寒裳看向旁邊站着的男子,恍然大悟,原來,那個病人是這位張大學士的兒子!
她低頭沉聲回答:“回皇上,到底是不是小女治壞了他,這件事還需調查之後才能下定論。”
“怎麼不是她診壞的?犬子就是吃了她的藥之後中風的,不是她的藥有問題,還能是什麼原因!”張大學士氣憤道。
“吃了我的藥,未必就是我的藥引起的,你能保證他沒有别的病症嗎?”梅寒裳反駁。
張大學士噎了下,氣道:“我兒子才二十有五,這麼年輕能有什麼病症?”
“這可不好說。康王才多大,還有心疾呢!”梅寒裳道,“昨夜,我就提出去看看張公子來着,無奈他的妻子死活不讓我見,若見都不讓我見,就此說是我診療失誤,那我可不認!”
振國公适時在旁邊冷哼:“令兒媳可真能耐啊,出了事不第一時間找張大學士您來跟我們交涉,而是找了一幫男人,穿着白衣在我振國公門口各種鬧事,令郎不是還沒死嗎,她這樣合适?還是張大學士您授意她這麼做的?”
“怎麼可能是我授意的!我也是今早才知道這件事的!”張大學士瞪着眼道。
振國公哼一聲:“也是,聽說這位公子是張大學士養在外面的外室生的,張大學士知道得晚點也是有的。”
張大學士滿臉通紅,惱羞成怒道:“振國公你什麼意思?扯到孩子的身世上是做什麼!我問你,你女兒可有行醫資格?”
梅寒裳一怔,在這古代還需要行醫資格的嗎?
她不知道啊!
振國公沒說話。
倒是皇帝開口了:“是啊,梅寒裳,若你要開醫藥鋪,就必須說出你的來曆!你師承何人,可是有記錄在冊的正規大夫?若沒有正規的師承,就是野醫,在南夏國野醫開醫藥鋪,是要重罰的!”
梅寒裳還真不知道這個,之前她救人命的時候,也沒見人說什麼野醫不野醫的呀!
她一時有點不知如何回答了。
振國公在旁道:“裳兒,你别怕,隻管告訴皇上,你的師父是誰,即便是村裡的郎中,隻要裡正那邊有登記就算是記錄在冊大夫,就不算是野醫。”
聽振國公說的這個要求也不算很高,可是梅寒裳也還是說不出來啊!
她是穿越過來的,到哪裡有個師父?
皇帝見梅寒裳沉默不語,臉色微沉道:“難道你當真是野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