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蘇蘇握住梅寒裳的手問:“裳兒啊,你怎麼會選康王的?”
她跟梅寒裳想得不一樣,她覺得,就算親事暫時沒定日子,但女兒的婚事是已經定了的,現在不成親,遲早也得成親,就算沒成親康王死了,女兒也還是康王的妃子!
梅寒裳見鄭蘇蘇滿臉擔憂,便安慰道:“娘親别擔心,康王瞧着風度翩翩,對女兒定然會好的。”
“倒不是這個,你也知道的,他活不過……難道你願意将來一輩子都當寡.婦?”
“寡.婦有什麼不好的呀?到時候我是王妃,偌大的王府我想怎麼做主我就怎麼做主,還沒男人管,這多好啊!”
“可你會一生孤獨,若再沒個孩子,這日子可怎麼過?”鄭蘇蘇苦臉。
梅寒裳卻笑嘻嘻的:“不是還有爹和娘麼,還有哥哥他們。我有家人,自己又是王妃,還怕日子不好過?就算将來想男人了,我也可以悄悄的養個面首啥的——”
“呸呸呸!這是你大家閨秀說出來的話嗎!”鄭蘇蘇忙打她的嘴。
梅寒裳笑呵呵的。
面首啥的,她隻是故意說出來逗娘親的。不過将來自己有個王妃的名頭,真的可以橫着走,想要幹什麼不可以呢?
如果仗劍天涯不能成的話,做個逍遙王妃也很不錯!
“唉,我就是心疼你,你還自己在這高興呢!”鄭蘇蘇歎口氣。
梅寒裳卻道:“娘,這世上的事變幻莫測,誰能知道将來會怎樣呢?不如就做好現在的事,心存積極的态度生活就好。也許,康王未必真的那麼命短呢?”
鄭蘇蘇的目光頓時就亮了:“怎麼,你能治好他?”
梅寒裳誠實搖頭:“那不好說。”
如果她的空間能升級,有了手術室,還有希望。
如果不能升級,康王這病是沒法根治的。
——
皇宮竹屋内,夏厲寒臉色冰冷:“她真的這麼說?”
追難臉露難色:“屬下想,王妃定然不是那個意思。”
“怎麼不是?她就知道她會同意選本王沒好事,原是打着這個主意,想着等本王死了,好養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這種女人,我看透了!”
追難不知道說什麼好。
當時他悄悄趴在馬車底下,聽到梅寒裳說要養幾個面首的時候,馬車正好停下。
他為了不讓人發現,隻好下了馬車離開了,所以也隻能将聽到的話彙報給主子了。
果然主子生氣了!
他就不明白了,主子明知道梅大小姐也不是真心要嫁給他的,為何還要讓他去聽“車腳”,看吧,自己給自己找氣受。
夏厲寒重重地喘了兩口氣,對追難道:“你去禀告太後,就說我的病發作了,讓準王妃梅寒裳進宮來侍疾。”
——
振國公府内。
衆人圍着鄭蘇蘇正七嘴八舌地說話,這個結果,大家都沒預料到。
振國公夫妻固然是痛心疾首,梅羽清和何穆紅這種小人則是暗喜。
梅雨嬌還小,不太懂事,拉住梅寒裳的手道:“大姐姐,等你嫁到王府,我是不是可以經常找你去玩?”
“當然可以的呀!”梅寒裳笑答。
梅雨嬌就拍手笑起來:“太好了,我大姐姐以後就是康王妃了!”
梅佐之将她拉到一邊去,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梅寒裳:“大姐,或許我們還可以再運作一下的,畢竟成親的時間還沒定,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
梅嵘之也過來說:“正是如此。我雖與康王不太熟悉,但看他的棋品便知此人是正人君子。興許,等着回頭,我找熟識的世家公子去探探康王的心意,若真有轉圜的餘地,我們定然不遺餘力。”
見他們神色真摯,梅寒裳心中溫暖:“好的,咱們再徐徐圖之就是。”
但她對這件事卻不太樂觀。
梅嵘之說康王是正人君子,她卻覺得,康王這病嬌貨是個冷皿動物。
他不可能是好心幫她才要娶她的,他定然是有什麼目的,目的不達成,他怎麼可能放她?
不過沒關系,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總是會有法子的,即便真的不得不跟他成親圓房,她也可以當是她嫖了個絕色佳男嘛!
有美男陪伴,還有王妃的位置可以做,榮華富貴不用愁,這多好!
家中衆人見她情緒不錯,而且很樂觀,漸漸放下心裡,暗暗想着,在她未出閣之前,一定要盡力對她好,讓她盡情享受在娘家的快樂時光。
振國公雖沒過多情緒表露,卻在進了書房一個時辰後,拉出了長長的一條嫁妝單來。
女兒的陪嫁有時候就是女兒的後盾,陪嫁越多,女兒在夫家越有底氣!
他就要做女兒的底氣,即便嫁去了王府,也不至于受屈!
然而,梅寒裳在家還沒開始享受家人的團.寵.呢,太後懿旨就下來了:康王病發,準王妃梅寒裳入宮侍疾。
鄭蘇蘇頓時哭起來,她那可憐的女兒啊,還沒嫁就先給人家當丫鬟去了。
梅嵘之更是後悔以前對大妹諸多不好,現在想補償也來不及了。
倒是梅寒裳不太意外,康王那貨不整幺蛾子就不是他了。
當晚,她跟家人團團圓圓的吃了一頓晚飯,然後又陪鄭蘇蘇待到很晚才回去。
第二天,她起個大早先去給梅老夫人請了安,給她留下了至少一個月的高皿壓藥,并且将自己寫的平日裡生活的注意事項拿出來給了王嬷嬷,讓她留意祖母的生活日常。
然後她又去陪鄭蘇蘇吃了早膳,去西院跟梅雨嬌、梅佐之兄妹道了别,然後就背着自己的包袱,提着自己的醫藥箱,踏着早上的陽光上了去皇宮的馬車。
這是進宮,太後懿旨沒說丫鬟可以去,所以雨竹不能去,她站在大門口一直灑淚。
梅寒裳撫撫她的臉蛋笑道:“我不過是侍疾,幾日就回來了,又不是生死離别,你哭個什麼!”
雨竹勉強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姐放心,奴婢會幫小姐守好院子的,等小姐回來一切還是原樣。”
“這還差不多!”梅寒裳笑道。
她對衆人揮手,在大家的視線下登上馬車,随着晨光朝着皇宮進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