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厲寒的唇角略略勾起,跟着她走進去。
瞧着她的聽診器放在床邊,他就知道她要做什麼,立刻上前拿出個帕子來然後對梅寒裳伸出手。
“做什麼?”梅寒裳很詫異地問。
“手。”他不回答她,堅持要她伸手。
梅寒裳沒法,隻好把手伸出來放在他的手心裡。
在古代,即便是就要成親,了這樣子摸手對于男人女人來說也是有些不合适的。
但梅寒裳是現代人,除非是那種談戀愛式的牽手,如果是有事的話,握個手拉個手什麼的,她并不在意。
而夏厲寒呢?他向來恣意慣了,在心裡就覺得這是我的娘子,我就可以拉她的手。
所以,梅寒裳就這麼自然地把手伸出來放在了他的手上。
他握住她的柔夷,然後用帕子把她的手包了一層。
梅寒裳看着自己被帕子包裹得手指都不怎麼能動的手,失笑:“你這是做什麼?”
“那個人身上那麼髒,你的手怎麼能碰?”他道。
梅寒裳想,這個時候如果張大學士在的話隻怕是聽得要吐皿。
“你把我的手包成這樣我還能幹什麼?”她嗔,将帕子從手上甩掉。
懶得搭理他的矯情,她拿過聽診器戴上就要把聽診器的聽筒放在張公子的兇.口上。
聽筒還沒接觸到張公子的身體呢,纖長雪白的手指伸過來從他的手中将聽筒給搶了過去。
“本王幫你放,你需要放哪就指哪就好了。”夏厲寒說。
梅寒裳想打他:“有指揮你的那點工夫我早就聽完了,行了,你讓開,别打擾我診病!”
她說着去拽聽診器的聽筒,但聽筒被夏厲寒捏得緊緊的,壓根就拽不出來。
“你放開啊!”她輕喊。
夏厲寒不動,就這麼捏着她的聽筒。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起來,夏厲寒雖然不說話,但卻犟得跟頭驢似的,死不低頭。
沒辦法,最終還是梅寒裳先低頭了。
“行了行了,讓你放還不好嗎,讓你放!”
她松開手,夏厲寒便将那聽筒放在了張公子的兇.口上。
“先放在心口。”梅寒裳說。
他乖乖放在心口了,大概是經常感受她給自己聽診,他放的位置還挺正确。
在心口聽了四個位置,梅寒裳又指揮他把聽筒放在張公子的肺部細細聽了會。
心髒和肺的還可以,梅寒裳讓夏厲寒幫忙把張公子的衣服系帶扣好,自己趁他不注意悄悄進入空間将化驗的結果拿了出來。
皿糖不是特别高,想來張公子雖然有一型糖尿病但不是非常嚴重的那種,不然他也不會在完全沒有治療的情況下活到二十五歲還沒有發生嚴重的并發症。
她指派夏厲寒給自己收拾聽診器,趁着他不注意又進入空間拿了一支長效的胰島素出來,給張公子調好劑量打了一針。
然後她又拿出針灸針來給張公子紮針。
夏厲寒在旁邊看着,看着看着忽然問:“你從什麼地方拿了這麼多東西出來的?來的時候本王好像沒看見你帶着你的醫藥箱啊!”
梅寒裳心裡一虛,道:“我随身帶着的,這些東西都不大。”
“你進宮還帶着這些?”
“是啊,我是大夫嘛,随時都可能遇到緊急情況的,所以我習慣随身帶一點診療用品。這就和女孩子随身帶着香包差不多吧。”梅寒裳強行解釋。
夏厲寒沒說話。
她假裝專心紮針灸也就沒說話。
就這樣,他們在張公子的屋子裡待了将近有一個時辰才出去。
外面幾個人已經等得坐下喝茶了,瞧見梅寒裳和夏厲寒出來,立刻站起來。
張大學士跑得最快:“怎樣怎樣?”
“我已經給貴公子紮過針灸了,治療消渴症的藥我也已經用過了,接下來有個任務需要你們家屬來完成。”梅寒裳對張大學士說。
張大學士立刻點頭:“您說,您說!”
“那就是每天兩次強迫他起床下地進行走路鍛煉,鍛煉及時加上針灸治療,就算不能完全恢複到正常狀态,自己走路也應該是可以的。”
張大學士連連點頭,囑咐自己的兒媳:“聽到梅大夫說什麼了嗎,每天讓人扶着公子下床練習走路!”
李氏連連點頭。
梅寒裳想了想道:“至于治療消渴症的藥,你們需要每天派人把張公子送到我的醫藥鋪子去,我需要親自給他用藥,然後同時給他紮針灸。”
“沒問題,沒問題的!”張大學士一口答應。
李氏有點猶豫:“梅大夫不能把藥給留下嗎?”
“需要冰藏,你們家可有冰窖?”
胰島素是需要放在冰箱裡的,在古代,冰窖可是奢侈品,目前看來隻能放在她的空間裡吧。
李氏搖搖頭。
梅寒裳道:“每日上午一次送過來,送到我的醫藥鋪子,我會去給他用藥。”
其實她也覺得這個事情很煩,這樣一來自己每天還多了個事!
看看以後有沒有辦法造個冰箱啊什麼的吧。
所有的事情交代完畢了,梅寒裳他們就離開了這個别院。
跟在旁邊的禦醫看着梅寒裳的目光裡多了幾分崇拜,同時還不忘記拍華神醫的馬屁:
“梅大小姐果然是華神醫的高徒啊,竟然連消渴症都能治療!”
他說着看向華神醫:“神醫,請問梅大小姐用的這是什麼藥?”
華神醫撚着胡須咳咳兩聲道:“這是我們的獨門秘藥,恕我不能透露哈!”
梅寒裳看他一眼,他也正好看過來,兩個人目光相對,梅寒裳從華神醫的眼中看到了幾分尴尬。
心念微動,她對華神醫道:“師父,你難得來一次,到我家中小住幾日吧?”
振國公跟着也熱情道:“正是,正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裳兒的師父就是我們振國公府的貴客!”
華神醫看向夏厲寒,梅寒裳道:“王爺跟華神醫相識,不若王爺也去我府上小坐?”
她說完還看向禦醫很沒什麼誠意地問:“兩位禦醫不然也去坐坐?”
兩位禦醫是知趣的,剛才問藥就碰了個軟釘子,現在人家客氣客氣難道你還真的當回事?
他們連聲推辭就先離開了,振國公就請了華神醫坐上馬車,梅寒裳照例跟夏厲寒一個馬車,往振國公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