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出口,衆人皆驚。
何穆紅驚聲問:“祿福既然是咱們府上的小厮,指使他的人定然就是府上的人了,這人是誰?”
左右這是大房那邊的事,她樂得看熱鬧!
劉菜花臉露激動,看着梅羽霓道:“二小姐,賤婦好歹也是您的親生母親,您就真的狠得下心?”
衆人震驚,齊齊專頭看向梅羽霓。
“我沒有!我絕對沒有!”
梅羽霓激憤地看向劉菜花:“劉媽媽,我自問對你還算體貼敬愛,就算是你被送走的當晚,我還悄悄給你塞了銀子,為何你竟這麼狠心,張口就來污蔑我?”
大約是太過激動打擊,她的身體搖晃了幾下,竟有點站不住的樣子。
旁邊的夏灼言輕輕扶住她的腰,冷聲道:“簡直大膽,不問青紅皂白就随便攀咬,來人,給本宮把這瘋婆子拖下去亂棒打死!”
他當這裡是自己的府邸了,就這麼公然發号司令。
振國公府的下人們都望向振國公,等着他的指示。
“她這自然是污蔑了,不過,她竟然敢就這麼當衆污蔑二小姐,這背後許是有人指使或者另有隐情也說不定,打死她之前,總是要問清楚的,您說是嗎,三殿下?”何穆紅道。
她憑着自己多年的“吃瓜”經驗,感覺這裡面肯定是有大事,她最喜歡看的就是大房亂了,今日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夏灼言皺眉不語,看向振國公。
振國公凝着眉,厲聲對劉菜花道:“我們振國公府不是個是非不分,恃強淩弱的地方,今日就給你個機會說出前因後果——”
梅羽霓低聲啜泣起來。
振國公看她一眼,接着又對劉菜花道:“可若你說的話讓我們看出有一絲虛假,就當場打死!”
劉菜花身體如篩糠一樣都抖起來:“賤婦……賤婦不敢……”
“那你說,我二妹為何要殺你?”梅嵘之厲聲問。
劉菜花垂着頭回答:“因為……因為她要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真是笑話,我二妹難不成還有什麼把柄落在你的手上?”梅嵘之嗤笑一聲。
劉菜花的話,他是一句都不信的。
他二妹就算是最近出了件醜事,但到底還是為情所困才會一時失儀。
要說别的德行有虧,他是打死都不會信的。
“是啊,劉媽媽,二妹向來賢淑端莊,她能有什麼把柄?你可千萬别胡編亂造啊!你若現在就收口,我還能求爹留你一命,可若你再胡言,我都沒法子了……”
梅寒裳急道,說着說着眼圈還紅了。
劉媽媽看着梅寒裳,臉露愧疚之色。
她對着梅寒裳匍匐下來:“大小姐,賤婦對不起您啊!大小姐一直待賤婦如親生母親,賤婦卻心心念念都想要害大小姐……”
聽到親生女兒被害,鄭蘇蘇忍不住了:“你怎麼害裳兒了?”
“賤婦對大小姐說,給她求了個藥,能治臉上的青斑……但其實這藥是毒藥,大小姐不疑有他,日日服用,身體漸漸虛弱……”
梅寒裳大驚失色:“劉媽媽,你說那個藥丸?”
劉菜花點頭:“是的,大小姐,那個藥丸壓根就不是什麼治青斑的藥,其實是一種慢性的毒藥,服用幾日看不出來,天長日久人就會漸漸虛弱,傷及肺腑,最終傷及全身,虛弱而亡。”
鄭蘇蘇緊張地看向梅寒裳:“那藥你都吃完了?”
梅寒裳搖頭:“女兒自那次落水之後,就看開了,覺得容貌醜陋并不重要,就很少吃了,還剩許多。”
鄭蘇蘇松口氣,對采荷道:“你與雨竹同去将大小姐的藥拿過來。”
然後又讓管家去請府醫過來。
鄭蘇蘇轉頭看向劉菜花:“你既知道裳兒對你好,為何還要做這種事?”
劉菜花眼含熱淚道:“是……是為了我的親生女兒。”
衆人全都看向梅羽霓。
梅羽霓急得連連擺手:“我沒有,我真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過想要害大姐的心思!”
“二小姐,那日你去找賤婦,跟賤婦哭訴,說自己現在在振國公府舉步維艱,這麼多年的好日子說沒就沒了,可是有這樣的事?”劉菜花問梅羽霓。
“我沒有,我沒有!”梅羽霓連連否認。
劉菜花繼續道:“到底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想着,總不能讓你失去一切,便鬼迷心竅,按照你的法子,将有毒的藥丸送了過去。
“大小姐絲毫不懷疑,每日一粒,漸漸傷了肺腑,才會在禦花園落水的時候差點沒了。大小姐從小在村中長大,水性是極好的,若不是傷了肺,怎麼會差點溺死呢?”
聽到此處,梅寒裳已經是淚光閃閃了:
“你總跟我說,我到底沒在振國公府長大,親生娘親和爹爹都不會喜歡我,其他兄弟姐妹也看不起我,讓我跟你親近,也是故意的?”
劉菜花心虛地低下頭去。
鄭蘇蘇怒了:“你這是故意挑撥離間!”
“我……我都是為了我自己的親生女兒……現如今也是報應吧,我竟差點被我自己的親生女兒害死!等着在鬼門關走了一趟,我才終于幡然悔悟,覺得一定要補償之前對大小姐的虧欠……”劉菜花一邊哭一邊道。
鄭蘇蘇轉頭看向梅羽霓,目光冷下來。
梅羽霓立刻過來,拉住鄭蘇蘇的手:“娘親,您别聽她胡說!她是故意栽贓女兒的!”
鄭蘇蘇掙脫她的手:“她是你的親娘,她為什麼好好的要栽贓你?”
梅羽霓說不出話來。
夏灼言沉聲道:“到底這隻是片面之詞,不能就因為這個就認為霓兒做了這些事。”
“是不是片面之詞,等着府醫來了之後,就知道了。”梅寒裳冷冷道。
話音落下,府醫就來了,跟在他身旁的是去拿藥的雨竹。
府醫當着衆人的面将雨竹拿過來的藥丸掰開,又聞又看地仔細辨認起來。
過了好一會,府醫臉色凝重道:“這藥丸中大多是活皿化瘀的成份,但其中卻摻雜着幾味有毒的藥。這些藥毒性微量,但配合起來,長期服用的話,就會傷了肺腑。”
鄭蘇蘇沉聲對梅羽霓道:“霓兒,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梅羽霓滿臉委屈道:“娘,即便這藥真的有毒,那也不能說明就是我給劉媽媽的呀!這些都是劉媽媽的片面之詞!”
她說着看向劉菜花:“你可能證明,這藥是我給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