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跟着出來,一邊幫她撫背,一邊關切地問:“小姐,這是怎麼了,您的腸胃不舒服嗎?”
梅寒裳幹嘔着顧不上答話。
雨竹趕忙又進屋給她端了杯水來,她喝了水這才稍微舒服了點。
“小姐,你是大夫,自己給自己瞧瞧吧,看看這是怎麼了,可是最近病人多,累着了?”
梅寒裳點點頭。
她重新坐下來,轉頭看了眼,問:“追雲呢?”
追雲日.日跟着她,保護她,剛才好像還見了她呢。
雨竹輕笑一聲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她去茅廁了,她月事來了,這幾日正難受呢,小姐回頭給她開點藥吃一吃。”
提到月事,梅寒裳心中忽然一凜。
她記得自己的月事比追雲還早幾日,怎麼追雲都來了,自己卻沒來?
吃完飯,她就給自己把了把脈,臉色頓時變了。
她将雨竹打發出去,悄悄進了空間拿了個驗孕棒出來去了茅廁。
過了會,她看着驗孕棒上的兩道紅杠杠,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什麼情況!自己懷孕了!
算算日子,大概也就是一個月的樣子!
怎麼會呢!
夏厲寒都沒回來,自己怎麼會——
她陡然僵住身體。
難道是那晚!
除夕那晚!
她喝醉了,做了個夢,夢見夏厲寒回來了,自己跟他這樣那樣,熱情奔放!
難道那晚不是夢,真的發生了點什麼!
她握緊雙手,那個男人是他吧?
不會不是他,是别人吧?
不不不,肯定是他,她記得自己看到了他的臉,而且在一起的那種感覺,是熟悉的感覺,就是他,沒錯,就是他!
那晚他悄悄回來了,隻不過自己喝醉了,所以記不清楚了!
她思緒萬千,握着那個驗孕棒呆呆的。
要不要讓他知道自己有孩子了?
這個家夥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如果自己貿然行事的話,會不會影響了他的事情?
想了想,她覺得,還是暫時别說的好。
就當沒事發生。
她從茅廁出去之後,就把吳哥兒給叫了過來,讓他近期多看看病人。
現在是孕早期,不穩定,她還是要顧着自己的身體。
下午她稍微看了幾個病人,就回王府去了。
第二天,她去看望爹娘。
鄭蘇蘇的身體已經好了,正坐在房間裡繡花。
梅寒裳跟她說了幾句話,采荷忽然跑進來道:“夫人,夫人,二公子回來了!”
梅寒裳和鄭蘇蘇都很驚喜,跟着一起迎出去。
梅嵘之正在廳中跟梅尚武行禮,他的身邊站着袁雅男。
雨竹眼尖地發現了問題,輕輕對她道:“小姐,怎麼袁小姐梳了婦人的發髻?”
梅寒裳朝着袁雅男看去,果然——
她頓時激動起來,忍不住對梅嵘之道:“二哥,你和袁小姐——”
梅嵘之回頭看她一眼,又轉頭看向梅尚武:“爹,兒子正要跟您說,兒子已經成親了。”
梅尚武和鄭蘇蘇,還有廳内所有的人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過了會,梅尚武才沉着臉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古以來,婚約都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怎麼可以由你們兩人自行成親?”
梅尚武正要答話,旁邊的袁雅男就跪倒在地上搶着道:“公公不要責怪夫君,是媳婦的不是!”
這一聲“公公”,叫得梅尚武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倒是鄭蘇蘇反應快些,她過去将袁雅男扶起,溫和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說說。”
于是,梅嵘之便說了起來。
原來,梅嵘之和袁雅男一起去西陲荒原找梅尚武夫妻。
中途路過一個村子,他們借住了一晚,誰知道這個村子裡有人染了時疫,梅嵘之不幸染病。
當地的郎中說沒法子救了,梅嵘之不死即殘。
但袁雅男始終不放棄他,在他高燒不退的時候,竟然自己出去将身體凍得冰涼,回來摟着他,給他降溫。
她就這麼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好幾日,他終于闖過了那道難關。
但梅嵘之卻落下了後遺症,眼睛看不見了。
袁雅男聽郎中的話,去了懸崖峭壁找一種草,将腿都給摔傷了。
但她拖着傷腿愣是将那草按時送了回來,讓梅嵘之的眼睛恢複了正常。
經過這些事之後,梅嵘之被袁雅男徹底感動了,愛上了她。
除夕那晚,兩個人單獨過年,思鄉情切,不自覺的多喝了幾杯,結果就……
醒來之後,梅嵘之立馬就帶着袁雅男找了當地的媒婆,讓她做了個見證,跟袁雅男成了親。
這些跌宕起伏的事情,從梅嵘之的口中講出來,梅寒裳聽得感慨萬千。
她看鄭蘇蘇,瞧見她用帕子抹了眼淚,便知道她也是被感動了。
“既是如此,你們就好好過日子吧,不過以我們現在的身份,是沒法子以梅家的名義給你們舉辦像樣的婚禮了。”
“沒關系的,婆婆,隻要我跟嵘之能在一起,婚禮不重要。”袁雅男燦爛而笑。
梅尚武沉默良久道:“他日若得平反,定會給你補個婚禮。”
他看着袁雅男:“隻是,你家人如何能肯?”
袁雅男笑道:“我爹爹豪放,定然不會阻攔。娘親那邊我再好好勸就是了。”
“你姑姑是蘭妃,若你爹娘知道我們的身份,皇上隻怕也知道了,這是欺君大罪!”
“那我就暫時先不回家了。”袁雅男回答。
衆人沉默。
為了梅家,袁雅男也是付出很多了。
梅寒裳看着袁雅男和梅嵘之相望時眉眼彎彎的笑容,心裡非常欣慰。
兜兜轉轉,二哥竟然真的跟了她了。
想當初,她追着二哥跑,二哥還厭惡呢!
現在看到她們恩恩愛愛的樣子,她可真替二哥高興。
又說了幾句,梅嵘之就和梅尚武去書房單獨說話去了,鄭蘇蘇有些累了,回房休息,梅寒裳便拉着袁雅男聊起來。
雨竹跟着梅寒裳看了不少話本子,對于這種男女愛情之事頗有興趣。
跟在梅寒裳和袁雅男的身後,好奇地問了不少袁雅男跟梅嵘之的細節問題。
袁雅男性格直爽,也不覺得多害羞,還真的就一一作答了。
說着說着,她忽然停下來,扶着兇.口幹嘔起來。
她一幹嘔,梅寒裳跟着也被影響,跟着也幹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