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當初她在決定做高端定制的時候,就考慮到了仿制貨的問題,早早的就跟梅佐之商議出一套防僞的法子。
防僞機制是她參考現代的防僞方法定下來的,而品牌logo,防僞标識,和登記這些,則由梅佐之親自操刀。
兩人合作完美無缺,防僞效果那是杠杠的!
那些買仿制貨的人,害怕被别人當場指出是假貨,漸漸的就不敢買了。
不過幾日,市場上的假貨就銷聲匿迹了。
而梅佐之這邊的生意卻更加火爆。
梅佐之已經租下了一個鋪子,并且開始裝修了,而且他還找到端姨娘娘家的一個遠親,以前在銀樓做過夥計的,幫他管理這個鋪子。
這樣一來,他不需要參與管理,就專心做他的首飾就好。
梅寒裳表示,大把的銀子嘩嘩流入口袋,這種感覺不要太好!
她這邊高興呢,那邊康王不爽了。
“哼!沒想到她竟然将這關闖過去了!”
靜谧的夜裡,夏厲寒猛地拍桌,發尖的水都沒心情擦了。
追難眼看着王爺後背上的白色衣袍洇濕一片,實在有點忍不住了,麻着膽子拿了棉巾湊近,試探着去握了下王爺的黑發。
夏厲寒正在生氣,沒理會他。
他這才壯了膽子,拿棉巾裹住了夏厲寒的頭發,輕輕揉搓起來。
“王爺,雖然這次您沒成功,但您不覺得,梅大小姐的這個法子非常新穎又聰明嗎?”
夏厲寒回頭冷冷地睨他一眼。
追難吓得手裡的棉巾都掉在了地上。
“還不撿起來,繼續擦!”夏厲寒哼了聲道。
得了王爺的命令,追難終于放心,麻溜地将棉巾撿起來,握住他的長發繼續擦起來。
“你的胳膊肘什麼時候往外拐了?”夏厲寒沉聲問。
“屬下的胳膊肘從來都不會拐,一直就是沖着王爺的!”追難求生欲很強地表忠心。
這話讓夏厲寒的心情略好了些,他“哼”了聲道:“那個女人,就是鬼點子多!但鬼點子終歸是鬼點子,拿不上台面來!”
“是、是。”追難不敢再幫梅寒裳說話。
“追雲事先怎麼沒說她那個什麼防僞的主意?”
“追雲說,她事先并不知道。而且,梅大小姐的貼身丫鬟雨竹她也側面打聽了,她也不知道這個防僞方法。想必,梅大小姐隻和梅家五公子商議過這件事吧。”
夏厲寒不說話了,片刻後冷笑道:“梅家五公子嗎?”
追難不知何意,連忙解釋:“是的,他叫梅佐之,是振國公的弟弟梅尚文的庶子,在梅家排行第五。”
夏厲寒将目光投射到窗外的黑暗中,幽幽道:“你說,如果做首飾的人做不了首飾了,這個生意還做得起來嗎?”
追難一陣寒戰,心想,梅大小姐,這次你大概是要輸了……
——
梅寒裳剛剛下了女學,進了屋屁.股還沒坐穩呢,梅雨嬌就來了。
“大姐!你幫幫我哥吧!”進屋她就抹淚。
梅寒裳被吓了一跳:“怎麼了這是,五弟出什麼事了?”
“爹知道哥哥做首飾的事情了,現在正要對哥用家法呢!大姐,你快去幫幫哥哥說幾句話,哥哥身子弱,經不起那一百藤條的!”
“一百藤條!”梅寒裳驚了。
那個嬰兒手臂粗的藤條抽一百下,不得皮開肉綻啊!
她提了裙子就走。
跟着梅雨嬌去了西院前院,還沒進院呢,她就聽見藤條抽在皮肉上清脆的“啪啪”聲。
“你這個該死的東西,讓你好好讀書,你隻說自己愚笨不是讀書的料,原是躲着在搞這種奇技..淫..巧!你簡直把我們梅家的臉都丢盡了!”
梅寒裳進院的時候,看見梅尚文正指着梅佐之的鼻子罵。
梅佐之跪在地上,後背上已經被藤條抽得皿迹斑斑,但他卻一直咬着牙,不呼一聲“痛”。
旁邊跟着跪在地上的端姨娘,早已哭成了個淚人。
“叔父!”她高喊一聲快步走到梅尚文和梅佐之的中間,“叔父,您别怪五弟,這件事怪我就好!”
梅尚文瞪眼:“怪你什麼?”
“是我讓五弟幫我做首飾的,他也是迫不得已。起初是五弟做了個簪子送給我,我戴上去了女學,好幾個小姐都問我這簪子從哪買的,我突發奇想,想着可以讓五弟多做幾個,以此掙錢,便讓五弟幫我做。到底我是姐姐,五弟不好推辭,就隻好幫我做了一個又一個。”
她說着對梅尚文賠笑:“叔父,這件事原是我的錯,讓五弟替我受罰着實不該,要不您打我就好了?”
“哼!你是我的侄女,要處罰自是由我大哥來,現在你給我讓開,我先打了這個混仗再說!”
梅尚文大概是真的氣急了,連梅寒裳的面子也不給,舉起藤條就又要打。
梅寒裳趕忙攔住,梅尚文轉頭對旁邊的小厮道:“給我把大小姐拉開!”
小厮們竟當真過來将梅寒裳拉開了。
梅寒裳眼睜睜看着梅尚文的藤條落下去,旁邊的端姨娘撲上去,摟住兒子,那一藤條就重重落在端姨娘的背上。
“啊!”端姨娘痛呼出聲。
梅尚文卻不解氣,指着端姨娘罵:“慈母多敗兒!若不是你一貫驕縱他,他會成現在這種不成器的樣子?”
他說着上前一腳将端姨娘踹開:“你給我滾開,不然我連着你們娘倆一起打!”
梅雨嬌在旁驚呼一聲“娘”,撲過去擋在自己母親和哥哥的前面。
她才八歲,身形小小的,但卻盡力張開雙臂想要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護住。
“爹!求您了,别打哥哥和娘親了!”她仰頭瞧着自己的父親,眼中淚珠撲簌滾落。
看到這個場景,梅寒裳心裡又酸又内疚。
說起來,梅佐之會被罰,也是因為聽了自己的話。
誰知梅佐之卻膝行上前,将妹妹和娘親擋在自己身後,他的脊背挺得越發直,仰頭對上父親的眼睛沉靜道:“父親,一人做事一人當,您隻管打就是,我絕不喊一個‘疼’字。”
他這樣的硬骨,瞧在梅尚文的眼中就是大逆不道。
“好,今日.我就打死你這個不争氣的混賬!”
藤條落下,“啪啪”作響,夾雜着梅尚文的叫罵和端姨娘梅雨嬌的哭泣聲,院子裡亂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