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芽低頭應了,告退離開。
等着她離開之後,追雲道:“小姐,您想必不知道,太子殿下找了好幾個跟你長得像的女子養在東宮。”
“太子殿下怎麼如此!”梅寒裳還沒回答呢,雨竹先“噫”了一聲。
梅寒裳有點意外,但随即想起,之前她被皇後陷害的時候曾經聽皇後說過夏灼言,說她養了跟她長得像的女子在府中。
當時她沒在意,現在想來,難怪夏灼言那麼輕易就采用了她的法子。
原來,找個人假裝她,對他來說再容易不過了。
不過,夏灼言的那些破事,她沒興趣知道,反正,她的目的達到就行了。
讓雨竹上了晚膳,梅寒裳讓她和追雲坐下跟自己一起吃,一邊吃一邊問起自己被夏灼言擄去之後,府中和爹娘那邊的情況。
雨竹說了夏灼言威脅她們的話,然後道:“老爺和夫人那邊倒是沒什麼動靜,倒是前兩日二公子來了一趟,要見您,我們怕太子殿下對您不利,隻好按照太子說的話去做了,跟二公子說您還沒完全好,暫時不能見他。”
“二哥沒懷疑?”
“倒是沒懷疑,到底我和追雲都是您的貼身丫鬟,我們在府中,神情自若,二公子就沒多想。不過二公子倒是問了問您的身體狀況,奴婢就跟他說小姐的身體已經好轉了,讓他别擔心。”雨竹機靈道。
梅寒裳點點頭:“等着明日,我回去瞧瞧他們。”
用完早膳,梅寒裳就早早睡下了。
夏厲寒沒來找她。
第二日,梅寒裳起個早,打算去見爹娘。
這個偏僻的院子靠着王府的後門。
王府的後門平日裡都是鎖着的,她現在悄悄回來了,便可以從後門離開。
後門的鑰匙是在管家那保管着的,鑒于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真假王妃的事情,所以梅寒裳讓追雲在晚上悄悄去偷了那鑰匙來。
大約是假王妃囑咐過下人别來這邊,所以這邊清淨得很。
梅寒裳稍微打扮一番,大搖大擺帶着兩個丫鬟去開後門。
可是後門一打開,便有兩個黑衣人從暗處走了出來,擋在梅寒裳的面前。
梅寒裳皺眉問:“你們是什麼人!”
兩個黑衣人倒也不敢接近她,跟她隔着一段距離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王妃娘娘,我們是太子殿下派人保護王妃娘娘的。”
“哦,多謝太子殿下了。不過你們讓開,我要去瞧瞧我的爹娘。”梅寒裳淡淡道。
那兩個黑衣人卻不動。
梅寒裳怒了:“怎麼,我指使不動你們?”
其中一個黑衣人低頭道:“王妃娘娘恕罪,太子殿下說了,現在是多事之秋,您不能随便離開康王府。”
“我說了,我是去見我的爹娘!”
黑衣人不說話了,跟木頭似地杵在她面前。
追雲冷着臉就往前走,他們立刻伸手阻攔。
追雲便跟他們打了起來。
不過幾十招,追雲便落了下風。
梅寒裳看情況不妙,沉聲道:“都住手!”
三人停手。
梅寒裳拂袖道:“罷了,我不出去就是。”轉身進了院子。
追雲将後門重新鎖好,三人回到院子裡。
雨竹氣哄哄的:“太子殿下表面對小姐您好,卻在暗地裡限制小姐的行動,可真卑鄙!”
“好什麼好!太子殿下何時對小姐好過,他隻不過是求而不得不甘心罷了!”追雲沉聲糾正。
雨竹立刻改口:“對對對,太子殿下最壞!”
梅寒裳回屋喝了兩口涼茶消消氣,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之前她沒仔細想,現在想來,夏灼言這樣做也在意料之中。
他始終還是對她有所防備的,到底,為了得到她,他花費了太多的心思。
“算了,看看情況再說,不差這一天兩天。”她擺手道。
這邊偏僻,那邊的垂花門一鎖,誰也進不來。
雨竹和追雲去那邊打掃小廚房,梅寒裳看着。
看着看着,她想起一事來:“枝芽假裝我,難道不需要雨竹你這個貼身丫鬟在旁邊伺候嗎?”
“太子殿下原也是想讓奴婢伺候枝芽的,但奴婢死活不肯,要伺候小姐,并且說若不讓奴婢伺候小姐,奴婢就幹脆死了算了。太子殿下許是也怕小姐您生氣,便同意了。
“奴婢跟枝芽演了一出戲,假裝犯了個錯,被枝芽關到這邊的偏院來,看守偏院。追雲反正經常來無影去無蹤的,别人倒也不疑心。”
雨竹一邊幹活,一邊頭也不擡地說明原委。
梅寒裳又問:“那伺候枝芽的是誰?”
若是她院子裡的人,時日久了難免會起疑心。
“都換了人,院子裡原來的老人都被調去外面了,跟枝芽沒法接觸。其他的丫鬟都是枝芽自己帶來的人。”
梅寒裳靜默了下,感慨:“現如今的康王府不知道有多少太子的眼線。”
“是啊!王爺不在,太子竟如此欺負到頭上來!奴婢瞧着,這康王府都快成太子的别院了!”雨竹氣憤道。
追雲忽然直起身體望了梅寒裳一眼。
兩個人目光相交,有種心照不宣的意思。
梅寒裳瞬間明白,追雲應該是見過夏厲寒了,而雨竹什麼都不知道。
“唉……王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啊,小姐?”雨竹說着感傷起來,回頭看梅寒裳。
梅寒裳微微一笑回答:“遲早會回來的。”
“奴婢就怕,等王爺回來了,這個府邸都由不得他做主了!”
梅寒裳轉頭看向遠處。
她有點擔心,但擔心的卻不是這個。
夏厲寒一直住在王府隐秘的那個地道中,那個地道的出口就在他們住的院子裡。
現在枝芽住在那個院子裡,他大概不方便從那邊出來了吧……
而且王府裡到處都是夏灼言的人,他即便晚上從别處來找她,暴露的可能性也很大。
她真擔心他的身體啊!
不過,她的擔心似乎有點多餘,因為當晚,夏厲寒就來找她了。
她正睡着,忽然身邊一沉,她就驚醒過來。
接着她被夏厲寒摟進懷中,上下其手起來。
她顧不得他亂動的手,先捧住他的臉,借着月光細細看。
“你這兩日身體如何,心疾可又發作?”她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