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裳笑笑:“感謝追難侍衛多次幫小女。“
今晚她是看出來了,這個追難倒是個好人。
追難摸頭:“梅大小姐這性子以後還是收斂點好,不然王爺總讓我用劍架着您,我也很為難。”
梅寒裳作無奈狀:“是王爺總喜歡動不動就拿劍架着人的脖子,我也是很難的!”
她說着想到什麼,問追難:“王爺一向如此……随性嗎?”
她本想用“暴戾”這個詞的,但覺得在人家的侍衛面前總歸是不好,就換了個。
“王爺身體不好,難免心情不佳。”追難含混回答。
他自己也有點奇怪,王爺就算是性格乖張,平常也還沒到這種地步,唯獨就對這個梅大小姐格外的兇……
他偷瞧一眼梅寒裳,終于還是沒忍住問:“梅大小姐,我一直沒搞明白,當初你到底是怎麼得罪了我家王爺,以至于他對你——”耿耿于懷地要報複。
“大概就是那次在宮中沖撞了他吧。”梅寒裳回答。
她能告訴他,自己當時差點把他家王爺強了嗎?不能的。
“那也不至于啊……後來你不是還幫王爺治病了麼……”追難嘀咕。
梅寒裳加快步子往外走去,不想再多說這個問題。
回到家的,雨竹和追雲都沒睡,正在等着她。
瞧見她全須全尾的回來,雨竹大大松了口氣:“我的小姐,您終于回來了,我可擔心死了!”
“擔心什麼,你小姐我定然會沒事的。”梅寒裳回答,目光一轉,嚴厲地看向追雲。
“今日王爺叫我去看病,追雲你知道王爺是什麼病嗎?”
追雲垂着頭回答:“奴婢不知。”
“王爺的兩隻手整個都腫了起來,奇癢無比。也不知道王爺是摸了什麼東西,才會這樣的。”
聽到這話,追雲猛地擡頭看向梅寒裳。
梅寒裳目光落在她縮在袖子裡的手上,冷笑:“你的手是不是也又腫又癢的?”
追雲臉露羞慚,将手從袖子裡伸了出來。
手背上有許多抓撓的皿印,應該是挺癢的,但腫得就不太厲害。
“看來你隻是偷了那本書,并沒有打開看。”梅寒裳道。
“小姐,您——”
“沒錯,我在那本書上撒了一種藥粉,凡是接觸到這種藥粉的皮膚都會紅腫瘙癢,你是如此,王爺更是如此!”
為了試探追雲,她故意跟雨竹做戲說是梅佐之給了本圖譜,然後她在床下随便放了本書,在書上灑了藥粉。
果然,追雲偷了書送給夏厲寒,這才引發了之前的夏厲寒讓追難抓她進宮的事。
聽到梅寒裳如此說,追雲有種偷東西被人抓住的慌張表情。
“好啊,追雲,原來你是内奸!”雨竹終于有機會發作了,指着追雲高聲斥。
追雲不答話,算是默認。
梅寒裳冷笑一聲:“我能理解你,畢竟你是王爺派過來的人,所以你幫他辦事無可厚非。但是在我這裡,你是不能再待了,現在,你就收拾東西離開吧。”
她一下子跪倒在地:“小姐,請您不要趕我走!”
“留你在身邊,還讓你繼續将我的事情.事無巨細都告訴王爺嗎?”梅寒裳冷哼。
“可是,若我被您趕走了,王爺那邊也回不去了。王爺說過,如果我在你這裡待不住,也不用回去了!”追雲戚聲道。
“現在我已經跟王爺撕破臉皮,想必他也知道我不會留你。”
“可奴婢真的回不去了!求小姐可憐可憐我!”追雲說着都要哭了。
梅寒裳歎口氣。
“我無法信任你,你讓我怎麼用你?”
“小姐不必把事情都告訴奴婢,奴婢就幫小姐老老實實辦事就好。”追雲低頭說。
梅寒裳沉默片刻道:“看你可憐,我就暫且留下你吧,但若發現你再有出賣我的行為,我絕對不會輕饒!”
“追雲多謝小姐。”追雲匍匐在地上。
梅寒裳讓她起身,将治過敏的藥膏給她,讓她下去抹。
等着追雲離開後,雨竹哼聲道:“她這樣吃裡扒外的人,小姐留着她做什麼?”
梅寒裳拍拍她的腦袋:“但是她功夫好啊,很多時候,還需要她幫我去辦點事。而且,劉菜花那邊還沒解決。”
雨竹眨巴眨巴眼睛:“這麼說,小姐原本就沒想着要趕追雲走?可康王爺那邊都跟您說開了,他定然知道追雲在您這裡暴露了呀!”
“正是如此,才更要留下她。”
明明已經知道追雲吃裡扒外,還留下她來,這是梅寒裳對夏厲寒表明的一個态度——一個願意接受他監視的态度。
她也不想對夏厲寒低頭的,但人還是要面對現實。
雖然之前怼他一時爽,但不可否認,自己在羽翼未豐的時候,還需要接受他的幫助。
他到底是康王爺,人脈和資源都很強大,自己有時候不得不借用他的力量。
看來,她還是要趕快找幾個得力的人手,真正效忠于自己的!
什麼時候,她真的不需要他的幫助了,才能真正的在他面前挺直腰杆!
“哎呀,小姐,您的脖子怎麼破了!”雨竹一驚一乍地喊起來。
剛才光顧着整治追雲了,都沒注意到。
梅寒裳拍開雨竹撫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輕描淡寫地說:“一點皮外傷,沒事,用點外傷藥抹抹就行。”
雨竹手忙腳亂地去醫藥箱給她找藥,梅寒裳囑咐:“明日.你給我梳個發髻,多披散點頭發到脖子這,别讓我娘看出來。”
第二天,當梅寒裳從女學回來的時候,發現追雲有點不對勁。
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氣色也非常不好。
她将追雲叫進屋裡來:“你怎麼了?”
追雲連連擺手:“小姐,奴婢沒事。”
梅寒裳走到她身邊,忽然一腳踢在她的小腿上。
追雲痛呼一聲,蹲了下來。
梅寒裳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自己把褲腿卷起來給我瞧瞧。”
追雲咬着牙,緩緩将褲腿卷起,一條滿是鞭痕的小腿暴露在梅寒裳的面前。
梅寒裳吃驚,伸手将她的衣服撩起,隻見她的後背上也滿是皿痕,有些皿迹甚至都洇到了中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