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夏厲寒的眸刀就砍了過去:“我看,我得換個侍衛了。”
追難立刻露出狗腿的表情:“王爺三思啊!屬下伺候王爺這麼多年,再沒人比屬下更了解王爺的了。”
梅寒裳“哈哈”大笑起來。
三個人一隻狗一隻貓,從竹屋出來往宮外而去。
走了會,梅寒裳忽然想起什麼問夏厲寒:“不是說你有東西在竹屋沒拿麼?”
夏厲寒白她一眼,旁邊追難插口道:“王妃,東西就是這兩個家夥啊!王爺知道王妃舍不得它們,怎麼可能把他們留在竹屋呢?”
梅寒裳這才明了,對夏厲寒粲然一笑:“你真好,我的好哥哥。”
追難、康嬌嬌和花夫人齊齊打了個寒戰。
王爺王妃撒狗糧,猝不及防!
皇宮裡本是個嚴肅的地方,但多了這幾人就連空氣似乎都活潑了許多。
周圍的宮女内侍瞧見他們紛紛行禮,莫不都是笑呵呵的,梅寒裳的心情也是好到爆。
走了會,迎面快步過來一個内侍,正是皇帝身邊的劉公公。
劉公公老遠的就含笑行禮:“康王爺和王妃大婚,琴瑟和鳴,定然白頭偕老。”
夏厲寒心情不錯地讓他起來問:“你來是有何事?”
“王爺這是要走了?皇上今日下了朝就一直在等着王爺和王妃去給他敬茶呢。”劉公公道。
梅寒裳心裡“咯噔”一聲,她怎麼就忘了呢,還有皇上和皇後要去敬茶呢。
到底,皇上是夏厲寒的哥哥。
她望向夏厲寒,隻見他臉色淡淡地對劉公公道:“我倒是忘了,這就去吧。”
他那态度倒是像說一件尋常事,有點不把皇帝放在眼裡的感覺……
劉公公倒是對夏厲寒的态度沒什麼表現,當先在前面引路。
夏厲寒拉着梅寒裳的手,跟着他往乾清宮走去。
皇上端坐在龍椅上,皇後陪坐在旁邊,想來是已經得知了夏厲寒進宮的消息等着他去敬茶呢。
夏厲寒和梅寒裳行了禮,大喇喇地坐下對皇帝道:“臣弟從母後宮中出來,瞧着已是晌午,怕打擾皇兄休憩,便想着先回去,明日早上再來給皇兄敬茶。”
皇帝看着是在微笑,但梅寒裳卻莫名覺得他的笑意不達眼底。
她覺得可以理解,換了她是皇帝她也生氣啊!
這皇弟那麼大了還住在皇宮裡也就罷了,成親了第二日不說早早來給他請安,甚至還想推诿過去,這是不把他這個九五至尊放在眼中啊!
“你身體不好,能理解的,不過既然來了,就一并敬了茶吧。”皇後在旁道。
皇後說着話,便有宮女将茶端了上來。
夏厲寒便和梅寒裳一起端了茶碗給皇帝和皇後敬了茶。
皇後倒是好脾氣,笑眯眯了說了幾句吉祥話。
敬完茶,彼此對坐,竟然無話可說。
梅寒裳感覺,夏厲寒跟皇帝的關系似乎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好……
最終還是皇帝打破了沉默,他将兩份奏折遞出來。
旁邊的内侍立刻接過了,遞到夏厲寒的面前。
夏厲寒打開看了,臉色冰冰。
皇帝問他:“對于這折子上的提議,你怎麼想?”
夏厲寒還沒開口,皇帝就又道:“你已過了弱冠之年,現在也開府出去了,身體現在也好了許多,确實是可以為朝廷分擔一些了。若還是做個閑王,也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梅寒裳心裡好奇,皇帝這意思是想要給夏厲寒派點事兒做?不知道給他派個什麼事?
“但憑皇兄安排。”夏厲寒淡淡道。
皇帝笑了:“好,朕就知道你不是個貪圖享樂的人,也願意為這江山社稷做點貢獻的。朕幫你選了選,現下有個事情最适合你不過。”
夏厲寒沒答話。
皇帝也沒在意,接着說:“東海國太後大壽,給各國發了請柬,正好缺個賀壽使,你去再适合不過的了。一則這差使沒有壓力,就是一路遊山玩水,到了東海國自有東海國的人好好款待,也不會讓你的身體受到影響;二則你到底是個王爺,親自帶禮物給東海國太後祝壽,顯得我們南夏國的重視和誠意,有利于兩國交好。”
“什麼時候去?”夏厲寒問。
“東海國太後的壽辰是在兩個月後,此去東海國路途遙遠,最晚你們半個月後就要啟程。”
夏厲寒看了梅寒裳一眼,垂目對皇帝道:“臣弟回去收拾收拾,半個月後準時出發。”
皇帝撫掌:“好,康王成親之後果然是長大了啊!朕心甚慰!”
從乾清宮出來,梅寒裳不無感慨:“你我成親才幾日啊,這就要分離了。”
夏厲寒一反剛才冷淡的态度,對梅寒裳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怎麼,舍不得夫君我了?”
“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我更加擔心的還是你的身體。東海國不如我們南夏國氣候溫暖,往後天氣漸漸寒冷,聽說那邊濕冷得厲害,我隻怕你去了會不舒服。”梅寒裳握住他的手。
其實她是有點不明白的,為什麼皇帝非要讓夏厲寒去做賀壽使。
雖說這是個沒有壓力的差使,但對于有心疾的人來說,長途跋涉本來就不合适,再加上可能水土不服什麼的呢?
她想起什麼,問夏厲寒:“皇上給你看的折子裡說什麼?”
“那些老家夥說,我已經開府成親,是時候就藩了。”
“就藩?你的封地在哪?”梅寒裳好奇地問。
親王向來是要就藩的,隻有平威王因為特殊原因留在京城。
她原本以為夏厲寒應該也是跟平威王一樣,因為特殊原因會被皇帝留在京城,卻不想,皇帝還沒說話,大臣就上奏折了。
“王爺的封地在西邊,是個苦寒貧瘠之地。原将他的封地分在那邊,是想着他怎麼也用不着去的,誰曾想……”追難插口回答。
梅寒裳點點頭,看着夏厲寒道:“皇上現在的意思是,如果你去當賀壽使,就可以免去就藩?反正是給你找了個事做,也算是堵上了悠悠衆臣之口了?”
夏厲寒緩緩點頭:“悠悠衆臣,到底是他的臣啊……”
梅寒裳迷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此話
“就藩也好,出使也罷,我倒是無所謂的,隻是舍不得你。”
夏厲寒捏着梅寒裳的指尖,眼中眸光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