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裳故意露出一副“通情達理”的表情,擺手道:“這是怎麼說的,即便三殿下不喜歡二妹,他也瞧不上我呀!”
她說着過去拉住梅羽霓的手,“衷心”道:“我倒是覺得,二妹跟三殿下郎才女貌相配得很。昨日我在太後娘娘跟前還幫妹妹求了姻緣的,隻可惜,大概是笨嘴拙舌,弄巧成拙了……”
“跟姐姐無關,是妹妹出身不好,本就配不上三殿下……”梅羽霓說着眼中露出哀傷神色,瞧了鄭蘇蘇一眼。
鄭蘇蘇的心裡頓時就疼了。
她這當眼珠子疼着長大的女兒,到頭來竟然是農家出身,本來可以有個好姻緣,現如今因着這出身倒嫁不好了,這可真真讓人心疼!
而更加心疼的是,她真正的皿脈,卻流落農家成了現在這種,臉生青斑,還瘸了一條腿的樣子,更加是嫁不着好人家了!
這可真是命運捉弄,讓她心如刀割啊!
她上前,左手摟住梅寒裳,右手摟住梅羽霓,沉痛道:“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好女兒,以後要相親相愛互相扶持,娘親就算拼盡全力也會讓你們有個好歸宿的!”
梅寒裳和梅羽霓就一左一右地擁住鄭蘇蘇,母女三個抱成一團。
此情此景,旁邊的幾個丫鬟瞧了,也不自覺的紅了眼圈。多麼感人啊!
母女三人就這麼抱了會,外面的丫鬟進來禀報:
“夫人,老爺回來了,帶了貴客,老爺讓夫人帶着二小姐去前廳見客。”
鄭蘇蘇一怔:“二小姐?是什麼貴客啊?”
“是位很俊俏的公子。”丫鬟說着垂下眼去,臉頰泛紅。
鄭蘇蘇一頭霧水地看了看梅羽霓,梅羽霓也是一臉莫名地搖頭。
梅寒裳冷眼旁觀,看見梅羽霓雖一臉不解,但眼角眉梢卻藏着點得意,便立刻猜出來,這位“俊俏的公子”八成就是三皇子夏灼言。
“娘親,你跟二妹快些去吧,我先回院了。”她催促鄭蘇蘇。
鄭蘇蘇這才回神“哦哦”兩聲,稍整理了下儀容,便帶着梅羽霓一起往前院走去。
她們離開後,梅寒裳帶着雨竹也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雨竹憤憤:“小姐,二小姐可真會做戲,背地裡那般狠毒地害您,在夫人跟前卻裝作小白兔一般!”
梅寒裳淡淡一笑:“隻要是裝的小白兔,遲早會露出真面目。”
雨竹想了想又說:“也不知道老爺找夫人和二小姐有什麼事,不然奴婢幫你去前面悄悄聽着點?”
“不用去,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為的是什麼事。”梅寒裳冷哼一聲。
雨竹崇拜地看着她:“哇!小姐,您可真厲害!為的是什麼事啊?”
梅寒裳捏捏她的鼻頭:“晚些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現下我有件事要讓你辦……”
她湊到雨竹耳邊低低說了什麼,雨竹驚訝:
“小姐,你不是說,要留着歡兒利用她反過來騙二小姐麼,怎麼——”
“騙不了了。”梅寒裳擺手。
根據今天梅羽霓的表現,她知道,這個梅羽霓也不是個善茬,想必今天上午假藥的事,她已經回過味來了,發現自己被反利用了一把,今後隻怕再不會上當了。
既然是如此,還留着歡兒做什麼?
狗一下子打不死,就先把狗腿子打折了吧!
“既然沒用了,留在跟前做什麼,看着都煩!”梅寒裳說。
雨竹拍手:“好,奴婢一定幫小姐辦得妥妥當當的。”
梅寒裳和雨竹回到竹苑的時候,看見歡兒正在訓斥院子裡的小丫鬟。
看見那個被訓的小丫鬟是跟雨竹關系不錯的,雨竹就有點要出頭,梅寒裳拉住她的手對她使個眼色,她才忍住。
看見梅寒裳回來,歡兒總算知道收斂,立刻迎上來谄媚地笑:“小姐,您回來了?要不要上午膳?”
從早上起來,梅寒裳去了鄭蘇蘇那就沒消停,回了院子就已經是午飯的時候了。
梅寒裳捏捏眉心,淡淡道:“今兒沒什麼胃口,想喝粥,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麼粥。”
歡兒應聲,轉頭看向雨竹:“沒聽見嗎,小姐要喝粥,你還不快去廚房瞧瞧有什麼,看有小姐喜歡喝的麼!”
雨竹有點不服氣,想要瞪歡兒一眼,但想到什麼,就笑呵呵地應聲去了。
不一會雨竹回來,将廚房的粥報了名字給梅寒裳聽,梅寒裳皺眉:“這些我都不愛喝。”
她看向歡兒:“我記得你熬的紅棗粥非常入味,你去給我熬點?”
歡兒滿心不情願,但當着梅寒裳的面也不敢表露出來,隻得應聲去了。
等着她一離開,梅寒裳便讓雨竹在門外守着,自己進了醫藥空間。
她心裡想着“砒霜”,醫藥空間的藥架子上果然就出來了一些中藥,其中就有一味“砒霜”。
砒霜這東西雖然有大毒,吃多了要人命,但外用和少量服用還是可以治病,所以算是藥的一種。
她拿出一些砒霜來,将雨竹喚來,将那砒霜塞在她手中。
雨竹非常鄭重地将紙包放進自己的懷裡,點頭道:“小姐放心,我一定辦好!”
她急匆匆出去了,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工夫,歡兒提着食盒進來了。
彼時,梅寒裳正坐在院子裡的大槐樹下看着繡花圖樣。
“小姐,紅棗粥熬好了,您快趁熱喝!”
歡兒走過來,将食盒放在石桌上,興緻勃勃地說。
梅寒裳臉上的笑容相當和煦:“哇,你可真能幹,這麼快就熬好了紅棗粥了,聞上去可真香!”
歡兒眼中閃過得意之色,邀功道:“這是奴婢從淘米開始守着爐子親自熬的,絕對的香甜可口,小姐快來嘗嘗!”
“你一直守着,沒走開過?”梅寒裳問。
“是啊,小姐喝的粥,奴婢怎敢怠慢?”
梅寒裳心中冷笑,從生米熬成這樣的粥,沒一個時辰也得大半個時辰,她這麼快就熬出來了?她當自己是傻子呢吧!
她這分明就是用廚房已經熬好的大米粥放了紅棗,将紅棗炖爛而已,可見她對自己的主子,真是極盡敷衍之能事。
不動聲色,梅寒裳拿勺子舀起一勺粥來,遞到嘴邊沒喝又放下了:“有點燙,等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