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就好像，她真的親眼看到她生下了死嬰。

　　怎麼會呢？

　　她的孩子既然還活着，那當年的事，顧心語總會知道一些。

　　她這是完全不知情，下意識做出來的反應。

　　“顧北笙，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顧心語問道。

　　顧北笙蹙起了眉頭：“當年我生産的時候，你跟你母親都做過什麼？顧心語，你最好如實交代，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聞言，顧心語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能做什麼？當初，我和媽媽雖然很不希望你生下孩子，為顧家蒙羞，但是我們沒有辦法強行讓你上手術台做引産手術，如果一開始動了這個心思，你會有機會讓男孩在你肚子裡直到足月嗎？”

　　顧北笙聽言，皺緊了眉頭。

　　顧心語說得對。

　　雖然許惠蓉不可能輕易得逞，但是，在她的記憶中，許惠蓉并沒有做過那樣的事。

　　顧心語冷聲繼續說道：“我媽為了封鎖消息，不讓外界知道你未婚産子的醜聞，連夜與我一同來到精神病院，想着怎麼處理這件事，卻被醫院的醫生告知你胎盤早剖，大出皿，三個孩子都死了。”

　　“你說什麼？三個孩子？”

　　顧北笙面色猛然一沉，呼吸也越發窒息。

　　怎麼可能……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心語也愣住了，這才後知後覺，顧北笙是真的丢失了生子那一夜的所有記憶。

　　她疑惑的問道：“你不是醫生嗎？怎麼會連自己懷的幾胎都不知道？”

　　當初，她還在想，顧北笙命真大，經過這麼大的劫難，居然隻死了孩子。

　　若是顧北笙也死了，那才好。

　　結果，空歡喜一場。

　　好在，那些和顧北笙同樣低賤的野種都死了。

　　顧北笙就算是活着，也還是會一輩子為此沉痛。

　　卻不想，她居然忘記了。

　　顧北笙呼吸越來越沉，臉頰上皿色全無，陷入回憶之中。

　　顧心語的問題提醒了她。

　　她是學醫的，熟知中醫和西醫，隻需要探脈就知道自己懷的幾胎才對。

　　但是她完全沒有為自己探脈，确定懷了幾胎的記憶。

　　是秦淮川擔心她因此痛苦，無法從喪子的悲痛中走出來，所以用催眠術，讓她忘記了懷孕這件事。

　　但是，失去孩子太痛苦了。

　　她明明已經很小心翼翼的保護孩子們，最終還是死了，所以她無法忘記自己生下死嬰的這件事。

　　隻是在秦淮川的催眠之下，忘記了懷胎十月的細節和過程，也忘了，她懷了幾胎，更忘了誕下了三個死嬰這件事，隻記得自己生下了死嬰。

　　三個！

　　竟然是三胞胎！

　　那她還有一個孩子呢？

　　還活在這世界上嗎？

　　顧心語見她臉色很差，故意刺激道：“顧北笙，你行醫救人，卻救不了自己的孩子，三個啊，你不知道，她們有多乖，隻可惜，還沒來得及看這個美麗的世界，就離開了人世。”

　　顧北笙腦海裡浮現起小詩和小洲乖巧的模樣，随後，抱着死嬰的片段一點點清晰，隻覺得心裡一陣後怕。

　　她強行壓住心裡的痛苦，冷冷的看向顧心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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