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398章 不敢相信
傅霆的各位同事,跟了他好些年,大家對他敬重不已。
工作方面的業務能力,更是無可挑剔,成為業界神話般的存在,不少新人削尖腦袋,隻想能分到傅霆手下辦事。
所以大部分人,對他客客氣氣,禮貌中帶着幾分關心。
一聽到傅霆要回華國,大家主動包攬事務,甚至有人主動推掉自己的假期,保證過年期間處理好工作,不讓傅霆操半點心。
還托傅霆回家,代他們跟小寶問好,有機會能帶到工作地點去,大家想見見他真人做鬼臉。
而對于傅霆本人來說,除了有小寶搗蛋,惹亂他的心思,令他想早點回來見見三小隻外,另外一層,是見傅擎钰同樣重要。
有家之人,始終是漂浮在空中的風筝,不管飛得多遠多高,線永遠系在親人手上,他始終是要回來的。
答應白惠,離開華國的約定,轉眼間過去那麼多年,也該算是履行了諾言。
而愛人之間的約定,僅僅隻在相愛時作數,如今,以他的年齡,再談愛太矯情,談不愛太寡情,唯獨能做的閉口不談。
“小寶古靈精怪,像他媽媽,小的時候又是跟着擎钰,在海外長大的,所以思想跳脫,對了,三小隻是睡了,不方便跟你見面,但擎钰跟西洲應該還沒睡,我去叫他們過來。”
難得傅霆回來一次,家裡晚輩怎麼都要過來打個照面的。
“你不用去叫。”傅霆在她起身前,沉沉的開了口。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腳步聲,細聽之下,能分辨不出是有兩個人走過來。
門口本就是虛掩着,傅霆知道他們倆要來,訂機票的時候,給傅擎钰發過航班信息。
“坐下來吧。”傅老夫人看着兩兄弟,都是穿着正裝,根本沒有要睡的迹象:“你們父子仨人,好像從來沒有心平氣和的聊過天。”
她說這些話時,臉上洋溢着空前的興奮,竟開心的站了起來,步伐都變得輕快,好似突然之間,好幾歲一樣。
“我去讓廚房準備些吃的送上來,你們兩兄弟也别睡了,熬到天亮,到時候洗個澡,直接去參加婚禮。”
傅西洲才剛坐下,聽到奶奶提熬夜,長眉輕攏,下意識道:“不行,奶奶你不能熬夜,對身體不好。”
傅老夫人動作很快,轉眼間快到了門口,轉過頭來,煞有介事的沉下口氣:“我當然不熬夜,我要準備良好的精神狀态,精神飽滿的去參加婚禮。”
傅西洲微怔,随即接話:“可我明天是新郎。”
最不應該熬夜的人,精神飽滿參加婚禮的人,是他才對吧。
“沒事,你還年輕。”傅老夫人盈盈一笑:“你還年輕,偶爾熬熬夜不成問題,要是有問題,那可就有麻煩了。”
身體這麼吃不消,孫媳婦會嫌棄的。
“奶奶!”傅西洲無可奈何的喚了句,示意她适可而止。
傅老夫人笑意更深,露出幾分調皮的松弛,趕緊轉身去廚房安排。
随着她的身影在房門處消失,房間内響起傅霆,帶着笑意的聲音,低沉中透着處理事務的利落感,句句千金般。
“你奶奶身體不錯。”
聞言,傅西洲轉過頭來,漆眸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他不知何時将外套脫下,整齊的折放在身後的椅背,就像是卸下工作時的嚴肅,燈光之下,臉部的輪廓竟有幾分柔和。
跟在國外碰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不過當時也是因為他跟笙兒,被卷入他國内鬥,任哪位父親都會擔心,不管怎麼說,父子倆多少有些陌生。
但傅擎钰還好,能跟傅霆聊幾句工作上的事,談吐風格之類,在某些點上有些相似,一眼能看出來是有皿緣關系的兩人。
聊了會兒,又說到小寶身上,繼而展開談到小詩、小洲,如此,傅西洲才算是談得上話,父子仨人總算是談開來,随着夜色漸濃,幾人愈發的融洽。
等到傅老夫人,跟端着飯菜的傭人上來時,就看到他們在談笑風生,映入她的眼裡,簡直美好的像是在夢裡出現的畫面。
不敢相信。
“來,擺到這張桌子來,這張桌子大。”她開心的招呼着傭人忙活,甚至不舍得讓他們仨去餐廳吃飯,隻想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
“好好好,擺得差不多,東西都放下,你們也可以回房休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讓你們幫忙。”
“沒關系的,老夫人。”帶頭的傭人,朝着老人家笑了笑,然後領着其他人撤離。
傅老夫人親自擺弄着碗筷,自顧自的坐下,然後擡手拍了拍桌沿,示意他們仨人過來吃點。
傅霆原本是想上去幫忙的,但見她樂得動手,便沒有動過。
聞言後,不動如山的坐在那,輕聲拒絕着:“在飛機上吃過東西,還不餓。”
傅擎钰跟着出聲,聲調跟爸爸一緻,禮貌中透着骨子裡的疏離感:“謝謝奶奶,過夜之後,我不進食。”
傅西接着開口:“我也……”
“過來吃!”傅老夫人聲調勃然而變,直接打斷傅西洲的話,視線猶如筆鋒般,直直的指向他們仨人:“沒非逼你回過家過年、沒再逼你去見親戚、也沒逼着你跟笙兒生第四胎,僅僅讓你們過來吃個飯,都叫不動?”
仨人被老人家批得沉默,的确是沒有太過苛刻他們。
傅霆率先笑起來,主動過去拿起筷子,哄着老人家開心些:“吃,難為媽親自安排,自然是要吃點的。”
後面兩兒子也跟過來,配合的吃兩口,老夫人老一臉欣慰。
老一輩的想法,總是覺得太久沒回家的孩子,在外面吃不習慣,第一件事就是要吃一頓團圓飯。
今天他們一家人先吃,明天舉行完婚禮,笙兒跟三小隻全家再一起吃,人生圓滿。
不,不對。
傅老夫人拿着筷子的停下來,嘴裡咀嚼的動作放緩。
半截入土的老人家,凡事追求盡善盡美,她始終覺得,這張飯桌上,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