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列中隐隐傳來幾道細微的抽氣聲,的确有人有怨言。
“敵人!”
葉天賜猛的厲喝,聲音蘊含着凜冽的殺氣,“敵人會不會因為現在是深夜,就仁慈地放過你們?”
“會不會因為你們想睡覺,就不斬下他們的屠刀?!”
他目光掃過秦長興、張烈、柯雲柯月等人,最終落在整個隊伍上。
“告訴我!如果此刻,敵襲的号角就在這演武場上吹響,你們會如何?!”
“殺!”
張烈第一個反應過來,嘶聲怒吼。
“殺!”
秦長興緊随其後,聲音沉穩卻充滿力量。
“殺!殺!殺!”
柯雲柯月姐妹清脆的嗓音帶着決絕,瞬間點燃了整個隊伍。
九十九人的怒吼彙聚成一股無形的洪流,沖散了深夜的寒意和殘存的怨氣。
“很好!”
葉天賜擡手,壓下震天的喊殺聲。
“但光有喊殺的勇氣,遠遠不夠!”
“敵人不會給我們準備的時間,不會在乎我們是否疲憊!他們隻會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在你們最松懈的時候,給予緻命一擊!”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凝重:“現狀于我,于戰神殿,于我們所有人,都不容樂觀!”
“暗處的敵人,虎視眈眈,如芒在背!”
“潛在的威脅,如影随形,日益迫近!”
“我們缺時間,缺喘息之機,但更缺的,是人手!是能真正獨當一面,力挽狂瀾的強者!”
葉天賜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如同出鞘的利劍。
“暗影組,是我親手組建的,戰神殿的核心力量。”
“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戰神殿的精銳,但你們扪心自問,你們真的夠強嗎?你們真的夠狠嗎?你們能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面對任何強敵,都毫不猶豫的亮出你們的兵器,斬殺敵人嗎?!”
“我需要的不再僅僅是某一個精銳,我要的是一整支隊伍,這支隊伍的每一個人都意志如鋼,甯折不彎!”
“我要你們每一個人都戰力超凡,我要你們每一個人無論身處煉獄還是絕境,都能握緊刀柄,擁有殺敵喋皿的勇氣和本能!”
他吼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九位隊長眼神熾熱,兇膛緩緩起伏。
隊員們眼中的最後一絲迷茫也被點燃,取而代之的是被激發的皿性和肩頭沉重的責任感。
“從此刻起!”
葉天賜的聲音斬釘截鐵,打破了短暫的沉寂,“暗影組,進入全天無休的戰時狀态!”
“安逸和舒适,統統給我丢掉!”
“秦長興!張烈!柯雲!柯月!”
“……”
他一個個點過九位隊長的名字。
九位隊長全部踏出一步。
“你們九人,和你們身後每一個暗影組的兄弟,都将接受最嚴苛,最殘酷的訓練!”
“撐不下去的,不配留在暗影組,随時可以離開!”
他話聲落地,隊伍中出現了低低的議論聲。
張烈細不可聞的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還要特訓啊?剛剛特訓回來沒幾天。”
“張烈!”
“出來!”
葉天賜冷喝一聲。
張烈連忙走出隊伍,昂首而立:“殿主,我在!”
“你有意見?”
葉天賜冷聲問。
張烈想起當初在葉天賜手下吃的癟,當即害怕的一哆嗦,随即身子挺的更直了,大聲吼道:“沒有意見!”
“沒有意見就滾回隊伍中去!”
“再讓我聽見你放屁,你就離開暗影組!”
張烈臉色大變,眼神堅定的狠狠點頭:“是!”
他回到隊伍中,而身後隊伍裡的所有竊竊私語也完全消失了。
現場一片沉寂。
“看來都沒有意見,既然沒有意見,特訓現在開始!”
葉天賜話音落地,演武場四周驟然亮起數盞特制的強光燈。
整個場地照得亮如白晝。
同時,沉重的機括聲響起,演武場邊緣的地面裂開,升起數十根布滿尖銳凸起,不斷旋轉的玄鐵樁。
地面也瞬間變得濕滑粘稠,仿佛塗滿了油脂。
更令人心悸的是,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藥物氣息。
那藥物氣息似乎能刺激人的神經,讓人保持亢奮狀态。
“第一項:千針陣!”
葉天賜冷酷的聲音響起,“九個小隊,各自為戰,隊長居中策應。”
“目标:在玄鐵樁陣中穿梭,避開所有旋轉凸刺,同時,躲避上方随機發射的無毒鋼針。放心,那些鋼針隻會讓你們受傷,要不了你們的命。”
“堅持一炷香時間!”
“倒地,被鋼針命中十次以上者,視為淘汰!”
“淘汰者所在小隊的隊長領十記淬骨鞭!全小隊加訓三個時辰!”
“什麼?!”
秦長興脫口而出。
這強度比他們之前遭遇的魔鬼特訓還要難,而且隊長連帶責任太重!
其他隊長和隊員也臉色驟變。
“有異議?”
葉天賜冰冷的目光瞬間鎖定秦長興。
一股遠超之前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轟然壓下!
噗通!
噗通!
噗通!
……
靠近前列的數十名隊員,包括幾位實力稍遜的隊長,在這突如其來的強橫威壓之下,根本無法抵抗,雙腿一軟,竟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他們身上的骨骼被壓迫得咯咯作響。
臉色瞬間煞白,額頭青筋暴起,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秦長興首當其沖。
他感覺自己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攥住,渾身的骨頭都在哀鳴。
他死死咬着牙,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調動全身的修為抵抗着,才勉強維持着站立的姿勢。
但他的身體卻像狂風中的枯草般劇烈搖擺,豆大的汗珠瞬間浸透衣衫。
他可是五氣朝元的靈台境強者,葉天賜隻是釋放出的氣場就幾乎要把他壓制的跪地臣服!
秦長興心中又驚懼又羨慕,又深深的膜拜。
葉天賜這個曾經讓他仰望的年輕人,竟然成長到如此恐怖地步了!
柯雲柯月姐妹臉色蒼白如紙,互相攙扶,才勉強沒有跪下,但嬌軀也在微微顫抖。
其餘那些隊長和少數幾名實力最強的隊員,還保持着站立,但也都搖搖欲墜,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那無形的威壓如同冰冷的潮水,無孔不入,沖刷着每一個人的意志和身體極限!
“還有誰,有異議?”
葉天賜的聲音如同來自寒冷冰原,不帶一絲溫度。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