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秦朗直到下午才醒來。
這會陽光正好,秦朗的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秦朗從床上掙紮着爬起來,身子骨一陣發軟發酥,兇口處也一陣悶寒,面上卻出了好一層薄汗。
内冷外熱的,秦朗隻覺得非常難受。
看來,是時候去找清零草了,不然,以他的情況,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此刻,秦朗腦海中也沒有别的想法了,現在他隻想盡快找到清零草,恢複到以前的身體狀況。
這樣想着,秦朗就從床上爬起來,準備收拾一下東西,趁着陽光正好,和孟家主告别出發。
誰知道秦朗剛下床,腦海中就一片眩暈。
緊接着,一大片記憶湧入他的腦海。
是他在碧潭中的幻境記憶,如此真實,卻又如此虛幻。
秦朗看看房間中的陽光,有些恍惚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推門而入,是孟家主。
“秦朗,不是讓你躺着休息的嗎,你怎麼又起來了?”
秦朗努力搖搖頭,讓自己的思緒恢複清明一些,這才道:“孟家主,正要跟你說呢,我打算今天就出發,這就跟你告辭了。”
秦朗之前經曆了許多,這讓他養成了對任何人都保持着三分警惕的習慣。
所以他自己的真實身體狀态,他并沒有全都告訴孟家主。
如果什麼東西都告訴孟家主了,相當于他親手将把柄送到了孟家主手中。
到時候孟家主這邊要反悔整他,可太容易了。
“什麼?這會就走,不行不行,你的身體受不了的。要是你走到半路就倒下了,豈不是我白救你了,還不如不救。”
孟家主聽聞,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眼裡的擔憂不似作假。
不是他說,照現在這樣的情況,秦朗走出去三裡地都困難,那碧潭的餘毒,可不是那麼容易清理幹淨的。
這也算是孟家主對秦朗的一種制衡吧,不然,以秦朗的天賦異禀,崛起為一代天才隻是時間問題。
既然不能為他所用,也不好将他怎麼解決,那麼,讓他小小的有點阻礙,也是可以的。
秦朗不知道孟家主心中的小算盤,他隻知道再照這樣下去,自己性命堪憂。
但他又不好表現的太過着急,以免讓孟家主懷疑他的真實病情,隻得先暫時妥協下來。
一會兒的功夫,孟家主請的大夫到了。
秦朗趁房間中的衆人不注意的功夫,悄悄别過頭去,往嘴裡丢了一粒小藥丸。
這是他無意中從一個遊醫手中學來的技藝,關鍵時刻有大用,最起碼能夠掩蓋住他的真實病情。
這小藥丸,見效非常快,秦朗剛将小藥丸丢進嘴裡,就開始發揮藥效了。
等那大夫上手為秦朗把脈時,秦朗原本有些蒼白的面色已經恢複的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大夫上前把脈了半天,眉頭一會松開,一會擰緊。
孟家主站在旁邊,緊緊盯着大夫的面部表情,心裡随着大夫的表情變化上下起伏不已。
“大夫,我這兄弟的病情怎麼樣啊?能不能給他開點藥先延緩一下,好讓我們去找一找那清零草。”
聽到“清零草”三個字,原本沉默不語的大夫眼睛瞬間亮了。
“清零草,你們也知道清零草?”
大夫選擇性忽視了孟家主所說的前一個問題,直接問起了清零草。
孟家主眨眨眼睛,對大夫的直言不諱非常意外。
不是說,這位大夫是這一帶少有的醫術精湛,并且還會察言觀色之人嗎,怎麼變成這般,不懂眼色。
隻是孟家主心裡吐槽歸吐槽,面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掀開一下。
“咳咳,我們也是聽人說的,了解的并不多,可能是騙人的吧,這樣神奇的藥草,如果有的話,應該早就被人帶走了吧,哪裡還輪得到我們?”
孟家主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輕咳了一聲,說了這麼幾句。
大夫是個直腸子,并沒有看到孟家主眼裡的警示之意,而是繼續興緻勃勃的道。
“這清零草,是生長在這七裡坡無涯洞的神奇藥草,相傳每五年才盛開一次,隻有上天眷顧之人才能看到它開花,也隻有他開花的時候,那部分花蕊能入藥,其他的部分都有劇毒。”
“而且,這七裡坡無涯洞并不是一個準确的地名,而是一個虛有名詞。我隻聽說,需要一直朝北走。要想采到清零草,隻在你我一念之間。或許,明天就能找到,或許,永遠都找不到,誰又能說的準呢?”
大夫瘋瘋癫癫說了一大堆魔幻之語,旁邊的老于都想将他打出去了。
這大夫,家主問話他不睬。倒是将那麼多無用之語說了一大堆,這不是耍人玩嗎?
隻是,,此時家主都沒有說什麼,他也不好直接發話。
孟家主見這大夫有意無意地說起這些,面上不動聲色,心裡早已經将大夫罵了個狗皿淋頭。
這庸醫,就他這模樣,還想要診金?做夢去吧。
秦朗倒是聽懂了大夫所說的話。
也就是說,這清零草好找也難找,玄而又玄。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借鑒點東西,誰知道給他的是一張白紙。
孟家主停了幾秒鐘,讓自己緩了緩,這才慢慢道。
“大夫,謝謝你,清零草我們會去找,現在我們想知道,我這朋友的病情怎麼樣了?”
大夫“哦”了一聲,仿佛這會才聽到孟家主所說的話,他淡淡道。
“他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但想根治,還是得找到清零草,才能治本,不然,就算我開了藥給他,他也維持不了多久。”
大夫靜靜說完,又擡起眼眸望了孟家主一眼。
孟家主正好望過來,當即就跟大夫的眼神撞了個正着。
四目相對之時,孟家主卻是一陣心驚,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啊。
如此犀利、又洞察人心,仿佛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能被他一眼看穿罷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孟家主清了清喉嚨,道:“那就謝謝大夫的好意了,這邊請!”
孟家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自己内心的慌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