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宴貼在車窗邊,手指夾着窗簾探查外面的情況,忽而鼻尖一陣淡香,白卿卿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也滿臉好奇地想往外看。
她白白的手指扒在窗戶上,頭壓得低低的,隻露出一雙眼睛從車窗的縫隙看出去。
窗戶就這麼大,兩人免不了貼得很近,近到白卿卿一回頭想說話都僵住了,甯宴的臉近在咫尺,她的眼睛正好對着他的嘴唇,一下子看愣住。
瑤瑤從前常與自己說,嘴唇薄的男子易薄情,但這張微薄的唇在甯宴臉上就很适宜,很符合他的氣質,顔色也淡,好像沒什麼溫度一般。
"看什麼"
白卿卿回神,鎮定自若地把頭轉回去,在甯宴看不到的地方懊惱地閉了閉眼,她在想什麼
"我看外面那些人的态度,好似不打算動手的樣子"
"嗯,打不起來。"
白卿卿一個激靈,甯宴的聲音怎的似乎離她更近了她甚至都不敢轉頭去确認,隻能不着痕迹的,一點一點悄悄往旁邊挪動。
她的"不着痕迹"落在甯宴眼裡十分可笑,幾個白白的指尖貼在窗棱上一扭一扭地移動,半天也沒動多少。
甯宴便裝作沒察覺,"這些年駐守西南的将領便是你父親的同僚邵臣磊,不過原先并非是他,而是淩将軍的部下駱忱将軍,隻西南叛亂後,淩将軍麾下大都跟着落罪,駱忱雖大義滅親地作證淩将軍确有叛心而免于獲罪,朝廷卻也不敢讓他再掌實權,便由邵臣磊補了這個空缺。"
"隻不過邵臣磊能力有限,西南雖沒有什麼大問題,匪患卻一直無法根除,邵臣磊确實也看着盡心盡力了,于是此事便一直這麼拖着,直到……我因山匪墜崖。"
白卿卿轉頭,甯宴眼睛看着窗外,唇邊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他的臉在車廂内昏暗的光線裡越發高深莫測。
"這幾日我聽莫姐姐提起過,西南開始變得不太平……"
甯宴勾着嘴角,"我既然都死了,若是不攪出些動靜豈不可惜既然邵臣磊無法平息匪患,朝廷自然要多派人手,那些匪賊長期為禍一方,狗急了還會跳牆呢,西南,怕是有得要亂一陣。"
他要的,便是這一陣子的亂,亂到無法顧及前塵往事。
白卿卿聽了個囫囵,但此刻更重要的卻是攔住了商隊的那些人!
"他們瞧着像是官府的人,若要搜查商隊……"
正說着,白卿卿就聽見外面一陣騷亂,忙不疊地又往外看去。
寒山本與那官差周旋着,忽聽有馬蹄打殺聲由遠及近,頓時全神戒備,"大人!怕是有山匪來襲!"
他想着幸而這裡還有官差,便是來的人再多也是能夠抵擋的。
可萬萬沒想到,那些蒙了臉面的匪賊眼裡壓根兒看不到肥羊一樣的商隊,口中叫嚣着要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隻盯着那隊官差追擊。
寒山:"……"
他刀都拔出來了,眼睜睜看着山匪追着官差漸行漸遠,無一人對商隊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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