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送葬
遠在邊境的宋戎得知林父的病情惡化,連夜趕程來到林家,從偏門進去後發現林家一片靜悄悄的場景。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林薇薇房門前,伸出手敲響了房門,久久不見回應後有些擔憂,直接推門進了去。
一進門,隻見身著粉白色衣裙的林薇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急忙走上前去將林薇薇扶起。
「薇薇,你怎麼了?」在她耳畔低聲的呼喊她的名字,伸手輕輕推搡她。
林薇薇這幾日一直在想盡辦法救治林父的病,治療無果後又開始操辦起林父的後事,再加今日沒有好好用膳,身體自然是支撐不住這每日的連軸轉,一下暈倒在地。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旁呼喊自己,她掙紮著睜開眼,見到熟悉的面孔,臉上浮現久違的微笑:「你怎麼來了,這時你不是應該在邊疆嗎?」
宋戎見她醒了,鬆了一口氣,把她扶起,又倒來一杯水:「聽聞林父病情惡化,我就趕回來了。薇薇,節哀啊。」林薇薇接過水喝下,聞言眼神暗淡了下來。
「是我沒有辦法救下父親。」林薇薇陷入莫名的自責,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低聲啜泣。
林父的病本就已經很嚴重了,林薇薇又不是大夫,林父能撐這麼久本就多虧了她,她如今自責的模樣落入宋戎的眼淚,引得宋戎一陣心疼。
他輕柔的拉下她的手同她對視:「薇薇,人各有命,你的父親已經堅持得夠久了,你也已經儘力了。答應我,不要自責了好嗎?」
宋戎堅定的眼神讓林薇薇的心情平靜了下來,他手中的熱量源源不斷的傳到她的手上,給了她堅持下去的力量。
「謝謝你。」來自宋戎的鼓勵讓林薇薇的眼眸裡褪去了無助與迷惘,重新掛上了往日的風采,她開始靜靜感受起宋戎掌心的熱度。
好一會兒,林薇薇像是想到了些什麼想要詢問宋戎,嘴角微動卻最終沒說出來,宋戎敏銳的注意到林薇薇的小動作,嘴角勾起一抹笑:「怎麼?」
林薇薇抽出同宋戎握在一起的手,站起身來看著宋戎,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開口:「你快回去罷,邊疆那邊還等著你呢!」她擔心他離開太久,將士們有事同他商討卻找不到他。
宋戎握了握空蕩蕩的手心:「我這次來是要送伯父最後一程的,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就不必擔心我了。」說罷他也站起身來,墨色的衣袍隨著他的動作飄蕩著,露出腳上充滿泥濘沒來得及清洗的鞋。
「好,」林薇薇放下心來,既然宋戎說安排妥當,那她自然是百分百相信的。
二人無話,卻也沒人提出要離開,林薇薇充滿依戀的眼神一直在宋戎身上徘徊,宋戎享受了一會後,不忍心打擾林薇薇休息,又從偏門離開了。
宋戎離開後,林薇薇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梳理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因為實在是疲憊不堪,她不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時,林薇薇就起床梳洗,換上麻衣來到林父的棺材前等待親友到來弔唁。
一個一個身著白衣的人走進門來,為林父送葬,林薇薇看著一個個或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在自己面前述說著對自己父親一生的評價與看法,眼裡的淚水一滴滴的落下,她咬住下唇強忍悲傷,她是長姐,現在還不能倒下。
站在自己身旁的二妹林雨兒早已哭成淚人兒,三妹林夏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母親正在強撐著招呼客人,但眼眶也是紅紅的。
站在外面的宋戎看著林薇薇默默流淚的樣子,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他多想進去抱住她,不再讓她繼續悲傷,但他不行。
他是將軍,更是皇親國戚,若是為一個無名小卒送葬被人看見,不知會激起多大的波浪,甚至還會給林家帶來麻煩。所以他隻能忍,就連為林父送葬都不能進去,隻能默默的在一旁磕頭燒香。
待人們都弔唁完畢,就該將林父的屍體下葬了,林薇薇帶來幾個強壯的力士,擡著林父的棺材來到早已找好的墓地。
林父的棺材緩緩下降,身旁親友們的哭喊聲不絕於耳,林薇薇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滾落,她伸手拭去眼淚,心裡暗暗對林父許下承諾:父親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母親和兩個妹妹的,您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薇薇,」母親的手輕輕的搭在林薇薇肩膀上,她扭頭就看見母親紅紅的雙目裡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擔心,「你……別太傷心了,這幾天你已經很儘力了,別怪自己。」她怕林薇薇因為沒有治好林父而自責。
林薇薇點點頭,看向即將被土蓋過的林父的棺材,在心裡又道了一次別。眼看著最後一捧土落下,眾人開始陸續離開,林薇薇一個一個將他們送走後也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家。
眼見所有人都已經離開,一直跟著送葬隊伍來到這裡的宋戎緩緩的從暗處走出來,他走到林父的墓前跪下:「伯父,宋戎來為您送葬了,今日這邊人太多,為了減少事端,我一直躲在一旁等待人群散去,望伯父不要怪罪。」
他對著林父的墓碑磕了一個頭,認真的說:「您當初對我的照顧,宋戎此生不忘。現在您離開了,我會多多照顧林家的。」他的話不多,但卻是最真實最有效的承諾,帶著他最真摯的感情。
宋戎又鄭重的磕了三個頭,隨後站起身,也不顧頭上沾著的枯葉,轉身離開了,林父的墓前平靜了下來,隻空餘幾片枯葉,幾支枯枝罷了。
林薇薇回到家後,母親為她端來一碗粥,看著林薇薇略顯蒼白的臉,林母有些擔憂:「薇薇,你去歇息一下吧,我見你臉色有些蒼白,可能是今日奔波有些勞累。」
林薇薇確實覺得有些不舒服,點點頭接受了這個建議,勉強喝完粥後走到兩個妹妹的房間安撫妹妹睡下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梳洗。
睡下後,林薇薇感覺全身發熱,掙紮著起身想倒水喝的時候兩眼一翻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