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虞幼寧答應一聲，同時放開了手。

　　馮有成的胳膊無力地掉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又是誰？」

　　明明平時這個時候，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今天怎麼來了一個有一個？

　　他就這麼倒黴嗎？

　　馮有成越想越是生氣，看著虞幼寧和楚淮序的眼神也充滿了憤恨。

　　楚淮序垂眸看著馮有成，冷聲詢問，「為什麼要背叛大雍？西涼給了你什麼好處？和你對接的人是誰？他們讓你下到河裡的究竟是什麼？」

　　聽到楚淮序這一連串的詢問，馮有成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哪兒來的小屁孩兒？在這兒裝什麼老成？問這麼多做什麼？難不成你以為從我這兒得到了答案，明日去找鎮北王或者溫元帥，他們就會相信你說的話？」

　　不等楚淮序回答，馮有成就又冷笑了一聲，「別做夢了！就憑你們兩個毛孩子，連鎮北王或者溫元帥的面都見不到，你們的話更不會有任何人相信！」

　　「我不過是晚上吃飽了睡不著，來河邊走一走而已。這個小丫頭片子仗著自己的力氣大，就欺負我，你還和她一起對我言行逼供，我就算說了什麼，那也是迫不得已，保命的手段罷了！」

　　馮有成說著，還得意看了兩人一眼。

　　他就不信了，就這麼兩個毛孩子，還真的能拿捏住他！

　　看著馮有成這得意的樣子，虞幼寧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你這個人真討厭！」

　　楚淮序也皺眉看著馮有成，「給你機會你不珍惜，那就算了。」

　　「什麼意思？」馮有成瞬間緊張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要故意嚇唬我是不是？」

　　楚淮序沒回答，隻是動作迅速地從馮有成的懷裡掏出了一個紙包。

　　「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想來問你也不會說，說了也不會是實話。」

　　「既然你也不用說了，直接給你喂進去，自然就知道是什麼了。」

　　虞幼寧聞言，笑著看向楚淮序，「阿序，n-i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她說著，掏出銀針，給了馮有成一針。

　　馮有成隻感覺到被紮的地方有些刺痛，然後，他的身體就不能動了！

　　這讓馮有成面露驚恐之色。

　　「你對我做了什麼？」

　　「為什麼我的身體不能動了？」

　　「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反應就算再遲鈍，此時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孩子。

　　虞幼寧和楚淮序隻當聽不到，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

　　將紙包打開，就見裡面是白色的藥粉。

　　虞幼寧湊近聞了聞，甚至還想沾一些舔一舔，被楚淮序輕輕地打了一下手背。

　　「幼寧！你又想亂吃東西！」楚淮序無奈道，

　　「沒有沒有！」虞幼寧小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我就是聞著這味道有些熟悉，所以想要嘗一嘗確認一下。」

　　楚淮序瞬間就抓住了虞幼寧這句話裡的重點。

　　「幼寧，你知道這是什麼了？」

　　「如果我沒聞錯的話，應該是蝕骨散，一種毒藥，見皿封喉，和鶴頂紅差不多，但比鶴頂紅起效更快。」

　　聽到虞幼寧這個解釋，楚淮序的手都抖了抖。

　　這麼厲害的毒藥，虞幼寧都已經認出來了，竟然還想要嘗一嘗？

　　她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

　　「你別這麼看著我呀！」虞幼寧趕忙道，「我吃了不會有事兒的。」

　　她百毒不侵，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和糖豆沒有任何區別。

　　楚淮序卻不管她怎麼說，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等晚一些，定要和褚懷山商量一下，讓他好好地說一說虞幼寧。

　　就算吃了不會有事，也不能隨隨便便吃毒藥。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天知道，他剛剛聽到虞幼寧的解釋，心都漏跳了一下。

　　被楚淮序一眨不眨地盯著看，虞幼寧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阿序，你別盯著我看啦！我不吃了，給他吃總行了吧？」

　　楚淮序這才點了點頭，「可以。」

　　馮有成聽著兩人的對話，早已經緊張害怕到了極緻。

　　眼看著虞幼寧要把藥粉倒進他的嘴裡，他嚇得哭著求饒。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是一包什麼葯。

　　畢竟，他當初可是親眼看到了一個人被餵了這葯之後，整個人都化成了一灘皿水。

　　那場面，即便是午夜夢回，他都嚇得肝膽俱裂，夜不能寐。

　　「別別別！我錯了！」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們！」

　　「求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吧！」

　　「我也是大雍的子民，我這麼做全都是被逼的啊！」

　　虞幼寧停下動作，往後退了一步，以免不小心將藥粉灑進他嘴裡。

　　楚淮序面無表情地看著馮有成，「你現在知道自己是大雍的子民了？剛剛想要下藥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自己是大雍的子民？大雍有你，真是造孽。」

　　馮有成還在痛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可我也是被逼的啊！他們威脅我，我要是不聽話，就要喂我吃這毒藥啊！我隻是不想死而已啊！」

　　說到這裡，馮有成突然不哭了，眼巴巴地看著虞幼寧和楚淮序，「好在，我遇到了你們！你們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阻止我犯下大錯，說不定還能帶我去見鎮北侯或者溫元帥！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求求你們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既然你想要機會，那就說說，是誰找上的你吧！」楚淮序道。

　　涼城已經封城幾個月了，逼迫馮有成辦事的人，必定還在城內。

　　「這......」

　　馮有成面露猶豫。

　　「我心在跟你們說了，等見了鎮北王或者溫元帥，還要再說一遍，這多麻煩？不如你們直接帶著我去見王爺和元帥？」

　　隻要爭取一下時間，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見他眼珠子亂轉，楚淮序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給你機會，你不珍惜。既然如此，那還是送你上路吧！」

　　虞幼寧和楚淮序配合的非常好，聽到楚淮序這麼說，立即就要把蝕骨散倒進他的嘴裡。

　　「不要啊！」

　　馮有成尖叫一聲。

　　「我說！我什麼都說！」

　　「讓我做這件事的人是人孫琛孫大人！」

　　楚淮序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孫琛？你說的可是同知孫琛？」

　　「是！就是他！」

　　馮有成生怕楚淮序不信，趕忙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孫琛找上我的時候，我也十分的震驚。畢竟平日裡，他一直表現的愛民如子，我也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好官。以前我有些小偷小摸，被他抓到了，他不僅放了我，甚至還給了我一些銀子，讓我有什麼困難就去找他。

　　前幾天，我又沒銀子花了，想到了他，便想著試一試。直接去了孫府。

　　我到了孫府門口，說明了來意，孫琛立即讓人將我請了進去，對我關懷備至，噓寒問暖，不僅好吃好喝的待我，還讓我在孫府住下，更是讓他的美貌妾室伺候我——」

　　「說重點！」楚淮序打斷了馮有成。

　　馮有成被嚇得一個激靈。

　　「說重點...重點！重點就是...我在他府上住了兩天，他昨天一早就找到了我，說要讓我來這河水裡投毒。一開始我不答應，畢竟我是在涼城長大的，這就是我的家，還有很多我認識的人，我怎麼可能親手毒害他們？」

　　「可孫琛竟然當著我的面，把這蝕骨散餵給了那個小妾。那小妾在我的面前化成了一灘皿水，我當時都要被嚇死了！」

　　「孫琛說，若是我不他的，就讓我和那小妾一個下場，我真的太害怕了！我不想死啊！所以我答應了下來！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馮有成講述得聲淚俱下，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受害者。

　　但不論是虞幼寧還是楚淮序，都隻是冷眼看著他，並沒有因為他這一番話產生動容。

　　馮有成見此情形，心中有些奇怪。

　　這到底是兩個什麼孩子？

　　怎麼會冷皿成這樣？

　　難道他剛剛講得不好嗎？

　　正想著，就聽楚淮序又問了一個問題。

　　「你剛剛說，你想要的大雍給不了你，你想要的是什麼？」

　　馮有成愕然，「我...我說過這樣的話嗎？沒有吧！我應該沒說過，就算說也隻是隨口胡說的而已......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就是想要活下去！

　　眼見著馮有成死不承認，又要開始說車軲轆話，虞幼寧終於煩了，一掌劈在了他的脖頸處。

　　馮有成雙眼一番，瞬間暈死了過去。

　　虞幼寧轉頭看向黑暗處，「師父，人抓住啦！」

　　褚懷山從黑暗中走出，身旁不僅跟著霍清塵和江令舟，還多了一個霍雲安。

　　霍雲安表情格外的嚴肅，「幼寧，這人就交給我吧！」

　　他要將人帶回去，好好地審問一番。

　　還有孫琛那裡，也要先派人圍起來。

　　寧可錯抓，不能放過！

　　想到這裡，霍雲安的周身都充滿了肅殺之氣。

　　褚懷山微微頷首，「你去吧，他們幾個交給我就行，你不用擔心。」

　　「麻煩谷主了！」

　　霍雲安行了一禮後，一隻手拎著馮有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