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中充滿防備，害怕，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眼淚不斷往下掉。

　　「我要姥姥，姨姨，你能送我回家嗎？」小姑娘手背擦眼睛，袖子往下滑去，兩條瘦小，白皙的手臂，全是青紫淤痕。

　　「小姑娘，你暈倒在地上，這兒是醫會。你家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張張嘴，好半晌，眼裡含著淚，抽噎地說道：「我……我不記得家住在哪兒。姥姥帶我到這裡不久，不準我出門，昨天她沒有回家，我肚子好餓，好害怕，出來找她，我就在這裡了。」

　　蘇葉問：「你姥姥叫什麼？」

　　「就叫姥姥。」

　　「她姓什麼？」

　　「別人叫她孫婆婆。」

　　蘇葉與顧影之對望一眼，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孫老夫人。

　　「你的爹娘呢？」蘇葉放柔了聲音。

　　小姑娘眼睛又紅了，悶悶地說道：「我沒有爹娘，跟著姥姥長大。」

　　「別怕，我幫你找姥姥。」蘇葉輕輕摸一摸小姑娘的腦袋，暫時將孩子留下來，查明她的身份，再做打算。「這裡是醫館，你安心留在這裡治病，病好了，便找到你姥姥了。」

　　小姑娘獃獃的看向蘇葉溫柔的笑容，大大的眼睛裡凝聚著霧氣，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蘇葉握住她的手，小姑娘抗拒的縮一下，確定蘇葉不會傷害她，放棄掙紮，任由蘇葉握住自己的手。

　　兩隻手腕上都有深淺不一的傷疤，做了母親的人，最看不得任何孩子受苦，她一顆心軟下來，生出憐惜。

　　「這些傷是怎麼來的？」蘇葉讓剪秋取來藥膏，輕輕塗抹手臂上的瘀傷。

　　小姑娘縮一縮手，沒有吭聲。

　　蘇葉沒有逼問，擦好葯，放下她的袖子，指著她脖子佩戴的玉佩，「這是誰給你的？很漂亮。」

　　小姑娘眼睛一亮，嘴角往上翹，「我很喜歡，姥姥說，這是我娘給的。」

　　蘇葉臉上的笑容一滯，看著小姑娘的眼神漸漸變了。

　　「你叫什麼名字？」

　　「笑笑。」

　　「幾歲？」

　　「七歲。」

　　小姑娘整個人懨懨的，聳拉著眼皮子，小手按住袖子。

　　蘇葉一想到笑笑極有可能是她的女兒，心都擰起來。

　　那些傷不必多問，便知是取皿。

　　顧庭之皿液沸騰，那種極緻的怒火要將皿管給爆裂，臉色陰沉，恨不能將孫家的人碎屍萬段！

　　剪秋端來一碗青菜肉末粥：「笑笑，你肚子餓，先吃點粥。」

　　笑笑看向蘇葉，對她似乎有一種信賴。

　　蘇葉抱她坐起來，「吃飽了，身體好得快一點。」

　　笑笑抿著嘴笑，乖巧的端著碗，一口一口慢慢吃。

　　用完一碗粥，笑笑又困了，拉著蘇葉的袖子，不安地問道：「姨姨，您會幫我找到姥姥嗎？」

　　「你先睡。」蘇葉給她蓋好被子，摸一摸額頭，沒有那麼燙手。

　　笑笑眼底黯然，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蘇葉等她睡著了，準備與顧庭之去城郊，方才站起來，袖子被笑笑緊緊攥住。

　　她一愣，瞧見笑笑在睡夢中十分不安，蘇葉拿開她的手，笑笑張開手亂抓，驚叫道：「不要，姥姥，不要拿我的皿喂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