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去哪兒，這麼晚回來？」

　　仲九嶷心跳如擂，生怕仲重衣會揭發他。

　　元善很驚訝，會撞上三少爺。

　　「有事。」仲重衣看一眼目光閃爍的仲九嶷，隨口問一句，「你上哪兒去？」

　　仲九嶷不喜歡二哥，他看人的眼神像是被一條毒蛇盯著一樣，渾身都不舒服。他的性格很孤僻陰鬱，對人很冷淡，碰上打招呼經常不搭理人。

　　今晚不僅回答他，還過問他的行蹤，仲九嶷被寵若驚。

　　「二哥……」仲九嶷遲疑一下，決定將他的事情告訴仲重衣，或許能夠拜託他幫忙。來龍去脈，盡數告訴仲重衣，苦悶地說道：「我就想去問一問她，是不是真的要退親。」

　　「事出必有因。」仲重衣瞥一眼仲九嶷，勾唇：「她一個小小孤女，安能借著顧家的勢，落仲家的面子？」

　　仲九嶷一愣，沒琢磨明白仲重衣的話，搔搔頭，準備問，仲重衣已經推門進後院。裡頭傳來守門婆子與元善的交談聲，他立即縮回去，貼著牆根離開。

　　站在顧府門口，仲九嶷想明白仲重衣的意思。

　　秦初夏不是仗勢欺人之輩，是仲家做了什麼事情，逼急她才退婚，罰了采苓。

　　她真的想退親，當初在國寺她親眼看見自己和溫如意睡在一起，就會提出來。她沒有提，給他一次機會。

　　仲九嶷心情沉重，縮在角落裡，煎熬的等待天亮。

　　——

　　秦初夏醒過來，長安推門進來，將一壺熱水拎進來。

　　「小姐，仲公子來了，他在院外等著。」

　　長安心中不忿，可仲九嶷等了一晚上，身上的衣裳都被霜霧打濕，狼狽又憔悴的模樣，沒辦法遷怒他。

　　秦初夏「噢」一聲，仲九嶷過來，她並不意外。

　　洗漱好，秦初夏讓長安將人請進屋。

　　仲九嶷整個人蔫噠噠的，臉上蒙上一層白霜，整個人凍僵了。

　　「你等很久了？」秦初夏遞一塊帕子給仲九嶷：「來了，可以讓人通傳。」

　　仲九嶷沒有接帕子，看向長安。

　　長安退出去。

　　「我來說幾句話就走。」仲九嶷體內凝固的皿液，因為她的關切，緩緩的流淌。他扯一下唇角，臉已經沒有知覺：「是你提退親，造謠仲家逼你做我的妾室？」

　　「你如何想？」

　　「我來問你，你說的，我都信。」

　　屋子裡陷入沉默。

　　仲九嶷等很久了，一個晚上猶如歷經一個寒暑。如今這份沉默，令他倍感煎熬。就像頭頂懸著一柄利劍，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寸一寸往下刺。

　　秦初夏看他眼睛漸漸通紅，臉上顯出難忍的痛苦，緩緩說道：「仲九嶷，我雖然是孤女，卻也出身勛貴，即便嫁做寒門妻，也萬萬不會做高門妾，讓爹娘不能在地下安心長眠。我有自知之明，不敢攀附仲家做你的妻。也請求你們莫要折辱我，和平的解除婚約。」

　　仲九嶷臉色霎時一變，母親和大姐撒謊騙他！

　　他們逼迫秦初夏讓出妻位，自甘為妾。或許還有更難聽的話，才叫秦初夏動怒，罰了采苓，讓消息流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