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首輔老神在在，長滿皺褶的嘴角，堆著一抹冷笑。冷眼看著江祁山將顧子寧推進地獄！

　　掌櫃與他說過，對了顧子寧的字跡，與話本寫的一樣。

　　而送去左都禦史府的話本，正是原本！

　　李公公取來筆墨紙給顧子寧，示意他寫一個字。

　　顧子寧臉色煞白，六神無主的看向顧庭之。

　　他從未經歷過這等陣仗，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一直強硬撐著，才不至於崩亂神智。

　　顧庭之微微頷首，示意他隻管寫。

　　顧子寧提著吸滿墨汁的管束，一滴墨汁滴落在宣紙上，顫抖著下筆，寫下「正大光明」四個字。

　　李公公吹乾墨跡，將宣紙送呈到元靖帝面前。

　　元靖帝取來字跡一看，緊緊眉心皺起來。

　　禁衛軍統領將顧子寧的書箱一併遞交給元靖帝。

　　李公公取出顧子寧的小抄，隻看一眼，忍不住瞥了顧子寧一眼，面無異色的放在元靖帝面前。

　　顧子寧被那一眼看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元靖帝隻看書封幾個字，沒有翻開內頁，將宣紙一放。

　　「李愛卿，閑書你在何處得來的？」

　　元靖帝眸子裡凝聚一團化不開的濃墨，內裡蘊藏著磅礴怒火，沉沉威壓撲面而來，左都禦史膝蓋一軟，撲通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皇上，這閑書是萬卷書鋪的掌櫃給微臣，有人將閑書賣給他，他看了故事，這才覺察不對勁。他便將閑書給微臣，將這大逆不道的賊子給繩之以法！」左都禦史跪伏在地上，琢磨不透元靖帝的用意，戰戰兢兢地回話。「皇上，此事可查！」

　　「禦史一職負責監察朝廷、諸侯官吏，萬卷書鋪的掌櫃，為何不將此書遞交給衙門，或者是國子監祭酒？而是送呈給你？」元靖帝低低笑了，笑聲令左都禦史背脊泛起寒涼之氣，滲入骨髓，冷冷地打著寒顫。辯解的話還未出口，便聽元靖帝道：「這個掌櫃知道顧子寧的身份，這才特地將閑書給你，將顧愛卿拉下水？」

　　左都禦史大驚失色，「皇上，微臣不知，沒……沒有想到這一層……看到閑書裡寫的故事，立即寫了摺子……」

　　元靖帝冷笑一聲，「沒有查實，便呈遞到朕的面前。」話音一落，「正大光明」幾個字的宣紙，連同顧子寧的冊子，一同扔在左都禦史面前。

　　左都禦史顫抖著手，將冊子與宣紙撿起來，字跡一模一樣，壞就壞在與話本不同啊！

　　「這……這……」

　　張首輔臉色凝重，從元靖帝追問左都禦史開始，就覺察出不對勁。若不然，該直接發落顧子寧與顧庭之！

　　「皇上恕罪，微臣不知啊！當真不知啊！」左都禦史抖若糠篩，顫聲說道：「皇上，此人居心叵測，利用微臣陷害顧大人，請皇上下令抓拿萬卷書鋪的掌櫃，嚴刑拷打，必然能招供出真兇！」

　　顧庭之取來顧子寧手裡的閑書，翻開看一眼，「皇上，這是柳體，柳體的特點是剛勁有力，稜角峻厲，結構嚴謹，筆筆精到。而此字體少了骨力，轉鋒折筆處，不見氣勢與稜角。」

　　張首輔的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