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府

　　做常隨打扮的男子，凍得畏畏縮縮，在仲府門口徘徊。

　　東張西望，沒看見周遭有什麼人，盯著鉚釘大門，躊躇不前。

　　他捏緊手裡火漆封口的信。

　　今日已經第二天，昨日敲開府門，他自報家門，門仆進去通報，仲家主子不願見。他左思右想，又敲開幾次門，門仆見到他就將門給甩上。

　　最後急得沒辦法，伸手去攔，手差點被夾斷，不敢再敲門找人，等在門口堵仲家的人。

　　「吱呀」一聲，緊閉的門打開，出門兩個人，門仆態度極為恭敬。

　　「二少爺，您在這兒等一下，馬車等下套過來。」元善叫住準備徒步而行的仲重衣。

　　常隨眼睛驟然一亮，二少爺？府中的主子？

　　他站在原地觀察，果然仲重衣走路的腳一高一低，確認了身份。

　　「您等一等！」常隨喚住仲重衣，小跑著湊上去，行一個禮：「仲二少爺，小人是滿洲廣臨侯身邊的隨從，侯爺聽聞大小姐與仲家結親，特地派小人過來報喜。小人有侯爺手書一封，請您代為轉交仲大人。」常隨是新任廣臨侯的心腹，特地來打聽秦初夏的消息，順便跟仲安國攀交情。

　　仲重衣目光陰鬱的掃他一眼，視線落在信封上，正好馬車駛過來，「上馬車細說。」

　　常隨鬆一口氣，連忙跟在仲重衣身後上馬車。

　　馬車裡的物件無一不精緻，側面證明仲重衣的受寵程度。

　　「小人……唔唔……」常隨被元善捂住嘴，壓在馬車壁上，卸掉常隨的下巴。

　　常隨面露驚恐之色，沒想到事情逆向發展。

　　元善把常隨綁了，拆開信，遞給仲重衣。

　　仲重衣掃一眼，眉頭細微一動。

　　「二少爺。」元善最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他動一動眉毛，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這信……」

　　「研墨。」

　　元善立即取出筆墨紙硯，細緻的研墨。

　　仲重衣寫一封信，為仲安國構畫一個餡足汁多的大餡餅，與廣臨侯試探口風的信大相徑庭，唯一相同之處怕是隻有字跡。

　　晾乾墨跡，仲重衣換一個信封，壓上火漆，交給元善。

　　常隨意識到仲重衣要幹什麼，拚命掙紮，唔唔叫喚。

　　仲重衣烏眸一沉。

　　元善心裡一緊，立即劈暈常隨，匆忙將信送到仲安國書案上。

　　——

　　仲安國夜裡回府，率先進書房，看見書案上的信一愣，召來看守書房的人詢問。

　　「二少爺派人送來的，說是廣臨侯的手書。」

　　「廣臨侯……他何時認識重兒？」

　　「元善說那人鬼鬼祟祟在門口徘徊，撞見二少爺請求幫忙遞一封信。」

　　仲安國點了點頭，仲重衣向來心善，外冷內熱，求到面前他不會拒絕。

　　拆開信，隻看一眼，仲安國漫不經心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

　　「老爺，信有問題嗎？」隨從緊張的問。

　　仲安國沉默幾息，反反覆復逐字看信中的內容。緊繃的面龐一松，語氣幽微，「淮江樓那邊派人好好準備準備，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