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不給面子，搞得氣氛有些僵。

　　柳奶奶站出來打圓場，「瞎說什麼呢，你們是皿脈相連的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呢，以後別說這樣的話了。

　　這菜就洗這麼多，夠用了，你出去坐著歇會兒。」

　　她怕他們倆待在一塊兒，又得吵起來，趕緊把兩個人分開。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全家團聚的日子，吵架可不吉利。

　　陸廷序把盆一放，就出到外邊去了。

　　家裡其他人陸陸續續過來了，等到宋書寧起床的時候，家裡人來得都差不多了。

　　她一下樓，就看見客廳上坐滿了人，男人們在聊天，孩子們在旁邊玩鬧，魔音刺耳，女人們有的在廚房幫忙，有的在看孩子。

　　看見陸廷序坐在大廳裡，她悄悄走過去。

　　家裡的小孩看見她，一個個都盯著她看，眼睛圓溜溜的，奶呼呼的，特別可愛。

　　宋書寧跟他們打招呼。

　　那兩個小孩隻是去年匆匆見了她一面，這麼久時間沒見，早就忘記她了。

　　看見一個漂亮姐姐朝自己笑，他們也咧著嘴笑了起來，露出小米牙。

　　宋書寧去年戰績斐然，沒有人敢招惹她，那些嫂子堂妹打過招呼以後，就沒敢跟她說話。

　　宋書寧走到陸廷序的旁邊，就感覺到一道明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擡眼看過去，見到一個長相周正，表情非常嚴肅的中年男人，正盯著自己看。

　　要是沒記錯的話，自己應該沒有見過他，他這麼看著自己做什麼？

　　不對，去年家裡的其他人她都見過，她都有一點印象，唯一沒有見過的就是陸廷序的父親，她的公公。

　　這個人不會該是自己的公公吧。

　　她湊了過去，悄悄問陸廷序：「那個人是不是你爸爸？」

　　陸廷序神情平淡地點了點頭，「沒錯，是他。」

　　宋書寧：……

　　是他，你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宋書寧跟他打招呼，「爸爸好。」

　　陸定邦朝她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態度有些冷淡。

　　他確實不怎麼喜歡宋書寧。

　　怎麼說自己也是她的公公，是長輩，可他們結婚這麼多年，她卻從來沒有拜訪過自己，這是一個做兒媳婦該有的禮數嗎？

　　而且婚後第一年，他們也不回家過年，簡直不像話。

　　身為一個妻子，她做得也不到位。

　　跟自己的丈夫兩地分居，沒有盡到一個做妻子的義務。

　　總之，不管從一個長輩的角度來說，還是從一個公公的角度來說，他都能從宋書寧身上找出不滿意的地方，自然就對她有了意見。

　　宋書寧看出來了，他不喜歡自己。

　　他和肖茵不愧是夫妻倆，兩個人都不喜歡她。

　　那正好，她就不用跟他們相處了。

　　一個機關算盡的後婆婆，還有一個冷漠無情的公公，她還有什麼跟他們往來的必要，隻要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宋書寧像是看不出他的不喜，笑著跟幾個叔叔打招呼，大家對她還算熱鬧。

　　她打過招呼，坐在陸廷序身邊小聲跟他說，自己想打個電話給爺爺拜年。

　　今年他們沒有回去，小姑肯定也沒法回去，家裡就隻有爺爺一個人過年，實在太可憐了。

　　就算她人不能回去過年，至少送上自己的祝福。

　　陸廷序：「行，我跟你一起去打電話。」

　　宋書寧撥通了電話，好不容易才接到軍區總司令辦公室，「爺爺，是我呀。」

　　韓司令接到她的電話十分高興，「寧寧，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在京市過年呢，爺爺，您準備回家過年了嗎？」

　　「爺爺還在部隊，今年跟大夥兒一塊兒過年。

　　部隊可熱鬧了，你不用擔心爺爺。」

　　「爺爺，我給您拜個早年，我得是第一個跟您拜年的人。」

　　「好好好，你肯定是第一。」

　　「爺爺，有人跟您拜年了嗎？我是不是第一個跟您拜年的人？」

　　「是，你是第一個，誰都沒有你早。」

　　宋書寧高興了，「我就知道這會兒打電話過去拜年，肯定沒人搶得過我，爺爺，我聰明吧？」

　　韓司令笑得合不攏嘴，愉悅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不用看也知道他有多開心。

　　「是，寧寧最聰明了，誰都比不上你。

　　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呀？」

　　「沒有，大家都很照顧我，爺爺奶奶對我很好的。

　　奶奶做了一大堆吃的，我去看了，年夜飯可豐富呢。」

　　「那就好，你工作這麼辛苦，可得多吃一點，好好補補身子。」

　　「爺爺，我知道了，陸廷序在我身邊，你要不要跟他說說話？」

　　宋書寧知道爺爺的時間寶貴，爭取給陸廷序表現的機會。

　　「行吧，那就跟他說兩句。」

　　宋書寧：……

　　看把你給勉強的。

　　她把電話遞給陸廷序，「爺爺要跟你說話呢。」

　　陸廷序接過電話，跟他打招呼，「爺爺。」

　　「你們今年回去過年了，我聽說你們那樣的大家族規矩很大，我不管你們有多少規矩，可別讓人欺負了我的寶貝孫女。」

　　「爺爺，請您放心，隻要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寧寧。」

　　「這就好，照顧好寧寧，要是讓我知道寧寧受了委屈，我可饒不了你。」

　　「爺爺，要是她受了委屈，別說你饒不了我，我也不會放過自己。」

　　韓司令冷哼了一聲，他倒是會說話。

　　估摸著就是這張嘴，把他的孫女給騙走的。

　　韓司令跟陸廷序說了幾句話，又開始讓宋書寧接電話，還是跟乖孫女說話高興

　　聽到陸司令的聲音，他讓宋書寧把電話交給陸司令。

　　宋書寧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陸司令，捂住話筒，「爺爺，我爺爺想跟你拜年呢。」

　　陸司令走過來，拿過電話，「老韓，有什麼指示？」

　　「我能有什麼指示，我孫女兒到你家去了，留下我這孤家寡人，你特意笑話我的吧？」

　　「怎麼會，我怎麼敢笑話你，我該感謝你才是呀，培養了這麼好的一個孫女，才讓我有這麼一個好的孫媳婦兒。」

　　「你知道就好，我這麼好的一個孫女嫁到你們家，要是你們敢讓她受委屈，我可饒不了你們。」

　　「看你說的這話，她可是你老韓的孫女，誰敢欺負她呀。」

　　警衛員過來，跟韓司令說時間快到了，讓他去參加活動，韓司令這才不舍地掛斷電話。

　　剛好陸家這邊也做好年夜飯了，柳奶奶招呼大家上桌吃飯。

　　陸定邦看見剛剛陸司令，跟電話裡的人聊得很高興，十分好奇這個人的身份。

　　電話那頭的人不是宋書寧的爺爺嗎，怎麼感覺爸跟他很熟似的，他們之前認識嗎？

　　「爸爸，您剛剛在跟誰說電話呢，怎麼這麼高興？」

　　「不就是親家，這大過年的，你也不跟人問聲好，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陸定邦：……

　　你們也沒機會給我問好呀，你們不是打完招呼，就把電話掛斷了嗎。

　　「爸，這個親家到底是什麼身份？」

　　陸司令擡眼看他，「你沒查清楚？」

　　陸定邦看見盧司令的神情，心莫名吊了起來。

　　他應該查清楚嗎？

　　他隻知道宋書寧是抱養回來的，所查到的資料，也顯示她的養父是宋大柱，至於她親生父母那邊，是空白的，查不到消息。

　　「爸，她的資料似乎有人動作手腳，根本查不出來。」

　　「你查不出來，那我就告訴你吧，寧寧的爺爺是西北軍區的韓嘯天，她是韓嘯天次子的遺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