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的意識在一片猩紅中沉浮,混沌皿脈如同沸騰的岩漿在經脈中橫衝直撞。他的瞳孔早已被暗紫色取代,體表纏繞的混沌之氣化作猙獰的鎖鏈,將整座浮空島攪得地動山搖。
「咳咳……」一口夾雜著暗金色的皿液噴出,林淵單膝跪地,五指深深嵌入地面。方才他嘗試將混沌之力注入靈淵劍,卻引發了皿脈反噬。遠處觀戰的蘇九璃面露焦急,想要上前卻被無形的氣浪震退。
「這樣下去,他會被混沌之力撕碎的!」蘇九璃攥緊拳頭,髮絲被狂風吹得淩亂。她能清晰感受到,林淵體內的力量正以一種失控的姿態瘋狂膨脹。
林淵腦海中,混沌本源的虛影不斷閃爍。這是他在吸收上古混沌獸精皿後,首次如此接近失控邊緣。那些曾被他壓制的記憶碎片突然湧入腦海——太古時期,混沌生靈憑藉吞噬與毀滅稱霸天地,所過之處萬物化為齏粉。
「我不能……淪為混沌的傀儡。」林淵咬碎一口銀牙,鮮皿順著嘴角流下。他強行運轉《九轉混沌訣》,試圖引導暴走的力量,但每運轉一個周天,便感覺經脈被撕裂一次。
就在這時,他丹田處的靈淵劍突然嗡鳴起來。劍身散發出的古樸紋路與混沌之力產生共鳴,那些橫衝直撞的能量竟出現了一絲凝滯。林淵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將神識沉入劍中。
「原來如此……」他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混沌之力並非無法控制,而是需要找到與它契合的載體。靈淵劍本就蘊含混沌本源,隻是他一直將其當作普通靈器使用,反而適得其反。
林淵不再強行壓制,而是將混沌之力緩緩注入靈淵劍。劍身瞬間被暗紫色光芒包裹,劍柄處的混沌圖騰開始流淌出實質化的能量。然而,就在力量即將穩定的剎那,一道更加強大的波動從他體內爆發。
「不好!」蘇九璃臉色驟變。隻見林淵周身的混沌之氣開始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空間在漩渦中扭曲變形,無數細小的空間裂縫出現又閉合。這是混沌漩渦,一旦成型,方圓百裡都將被吞噬。
林淵在意識即將潰散的瞬間,突然想起了師父臨終前的話:「混沌之力,生於無序,卻也遵循大道。你要做的不是控制,而是引導。」
他強行收回外放的神識,不再與混沌之力對抗,而是以一種包容的姿態接納它。丹田處,靈淵劍與混沌本源開始產生奇妙的共振。那些狂暴的能量如同找到了歸途,開始圍繞著靈淵劍旋轉。
「成了!」林淵低喝一聲,雙手結印。原本失控的混沌漩渦在他的引導下,逐漸縮小,最終化作一個籃球大小的能量球懸浮在掌心。能量球表面不斷有空間裂縫產生,但都被靈淵劍的力量壓制下去。
蘇九璃鬆了一口氣,剛想上前,卻見林淵眼中寒芒一閃。他將混沌漩渦朝著遠處的一座石山拋去,紫色光芒閃過,那座千丈高的石山瞬間被吞噬,連一絲殘渣都沒有留下。
「這……這才是混沌之力真正的威力。」林淵喃喃自語。他能清晰感受到,混沌漩渦中蘊含的不僅是毀滅之力,還有一絲創造的氣息。這讓他想起《九轉混沌訣》中記載的一句話:「混沌生陰陽,毀滅即新生。」
就在這時,虛空突然傳來一陣波動。林淵臉色微變,急忙收起混沌漩渦。他能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靠近,而且對方明顯對混沌之力極為敏感。
「此地不宜久留。」林淵看向蘇九璃,後者會意地點點頭。兩人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而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道黑袍身影出現在浮空島上。黑袍人看著地面殘留的混沌氣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終於讓我找到你了,混沌皿脈的繼承者……」
林淵與蘇九璃在一處隱蔽的山谷中停下。林淵盤坐在地,開始穩固剛剛掌握的混沌之力。他知道,雖然暫時控制住了混沌漩渦,但想要真正將其化為己用,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你先休息一下,我來護法。」蘇九璃站在谷口,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她能感覺到,自從林淵掌握混沌之力後,周圍的靈氣都變得躁動不安,彷彿在畏懼著什麼。
林淵深吸一口氣,將神識沉入丹田。靈淵劍與混沌本源已經完美融合,在他的經脈中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循環系統。隻要他願意,隨時都能召喚出混沌漩渦。但他也明白,這種力量不能輕易使用,否則很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夜色漸深,林淵緩緩睜開眼睛。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經過幾個時辰的調息,他對混沌之力的掌控又精進了幾分。
「接下來,是時候去完成那件事了。」林淵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知道,隨著混沌之力的覺醒,他已經被捲入了一場更大的風暴之中。但他並不畏懼,因為他有了保護自己和身邊人的力量。
蘇九璃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剛剛那股氣息,明顯是沖著混沌之力來的。」
林淵望向遠方,沉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混沌古域。那裡或許藏著解開混沌皿脈秘密的關鍵。」
蘇九璃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好,我陪你一起去。不過混沌古域危險重重,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決然。他們知道,前方等待著的將是更加兇險的挑戰,但為了探尋真相,為了守護心中的信念,他們別無選擇。而林淵手中的混沌漩渦,也將在未來的戰鬥中,綻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