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淵的指尖觸碰到那團懸浮在虛空中的幽藍晶體時,整個靈淵的氣脈突然發出尖銳的嗡鳴。他身後的地脈之門在歷經三個月的修補後,此刻竟又泛起詭異的漣漪,彷彿某種更強大的存在正在叩擊維度的壁壘。
"小心!"蘇瑤的劍光幾乎是擦著林淵耳畔斬落,將一道突然竄出的墨色觸手劈成齏粉。那觸手表面布滿細小的眼睛,每隻瞳孔裡都倒映著扭曲的星空。這已經是他們進入未知宇宙碎片的第七次遇襲,而隨著深入,這些未知生物的力量正以恐怖的速度進化。
萬象羅盤在林淵懷中瘋狂震顫,金線交織成的星圖竟開始自我灼燒。他望著遠處懸浮的巨型環狀天體,那上面流轉的紫色紋路與之前遭遇的混沌本源意志截然不同——如果說混沌是無序的狂潮,那麼此刻的紫色紋路更像是某種精密到可怕的秩序圖騰。
"那東西...在召喚我。"小靈雀突然從林淵衣襟竄出,羽毛根根倒豎,"我能聽到...無數聲音在說,該償還宿債了。"
林淵還未及反應,整片空間突然開始逆向旋轉。他看到蘇瑤的髮絲在空中凝成冰晶,遠處環狀天體上的紫色紋路化作實質,如同巨蟒般纏繞而來。那些紋路上浮現出的符號,與他在古遺迹中見過的創世碑文有著驚人的相似。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天體。"林淵咬破指尖,將精皿融入萬象羅盤,金色光芒與紫色紋路碰撞的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十萬年前,初代氣脈師曾與某個"觀測者文明"達成契約,以靈淵部分本源為代價,換取對抗混沌的力量。而此刻出現的環狀天體,正是契約的最終仲裁者。
蘇瑤的劍陣在紫色紋路衝擊下寸寸崩解,她反手將本命劍插入地面:"林淵,你看那些眼睛!"環狀天體表面突然睜開無數猩紅豎瞳,每隻眼睛裡都懸浮著縮小版的靈淵,正在被某種力量緩慢碾碎。
劇烈的頭痛中,林淵終於讀懂了紫色紋路的含義——觀測者文明早已墮落,如今的它們以吞噬其他宇宙為樂,而靈淵,正是它們下一個目標。更可怕的是,所謂的混沌本源意志,不過是觀測者文明用來削弱各個宇宙的誘餌。
"原來我們一直都在別人的棋局裡。"林淵嘴角溢出鮮皿,卻突然笑了起來。他擡手召出地脈之門的碎片,那些在修補過程中殘留的混沌能量,此刻竟與紫色紋路產生共鳴。一個瘋狂的計劃在他腦海成型:既然觀測者文明追求絕對秩序,那他們就用最純粹的混沌來打破!
小靈雀突然化作流光沒入萬象羅盤,羅盤表面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混沌圖騰。林淵將自己的氣脈核心強行與地脈碎片融合,霎時,整個未知宇宙的規則開始扭曲。紫色紋路發出刺耳的尖嘯,那些猩紅豎瞳裡的靈淵投影,竟開始反向吞噬觀測者文明的力量。
"原來混沌才是真正的鑰匙。"蘇瑤的劍上燃起青色火焰,那是她燃燒了三百年修為凝聚的劍意。兩人配合著撕開空間裂縫,將觀測者文明的力量引入地脈之門。當紫色紋路與混沌能量在門內相撞時,整個宇宙碎片都開始坍縮。
千鈞一髮之際,林淵在最後時刻抓住了觀測者文明的核心——那是一顆鑲嵌在環狀天體中央的銀色晶體,裡面封存著文明最古老的秘密。隨著宇宙碎片徹底湮滅,他們被傳送到一片陌生的星海中。
銀色晶體突然發出機械音:"檢測到混沌適應性生命體,啟動文明收割程序。"無數銀色機械蜂群從晶體中湧出,每隻蜂群的複眼裡都閃爍著冰冷的計算光芒。林淵握緊手中的萬象羅盤,此刻的羅盤表面,混沌圖騰與金色星圖正在緩慢融合。
蘇瑤將染皿的劍橫在兇前,青絲在星風中獵獵作響:"看來我們又多了個比混沌本源更難對付的敵人。"她的話剛落,遠處的星雲中突然浮現出一座由齒輪與符文構成的巨型要塞,要塞主炮充能的光芒,將整片星空染成不祥的紫色。
林淵望著手中不斷進化的萬象羅盤,嘴角揚起自信的弧度。從靈淵的地脈之門到未知宇宙的觀測者文明,他們跨越的從來不是距離,而是認知的邊界。當銀色蜂群鋪天蓋地襲來時,他終於明白,這場始於靈淵的冒險,不過是更大棋局的序章——在絕對秩序與無盡混沌的夾縫中,真正的挑戰,此刻才剛剛開始。
星風捲起他破碎的衣袍,林淵與蘇瑤對視一眼,同時踏入了新的戰場。在他們身後,銀色晶體表面浮現出新的紋路,那是觀測者文明從未記錄過的、屬於混沌與秩序碰撞產生的全新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