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淵城的天穹被濃稠如瀝青的「熵霧」層層籠罩,這些泛著詭異紫光的霧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著城牆。守城的靈師們手持法器,在城牆上結成防禦結界,可每當熵霧觸碰到結界表面,就會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響,彷彿有無數隻蟲子在啃噬著這層防護。
在城主府的密室中,蘇震天與白髮老者正死死盯著懸浮在空中的水晶球。水晶球內,熵霧翻湧的畫面不斷變幻,時而化作扭曲的人臉,時而又凝結成猙獰的巨獸形狀。「這些熵霧自道觀秘寶現世後便突然出現,絕非偶然。」蘇震天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二十年前那場大火中唯一保留下來的物件。
白髮老者顫巍巍地伸出手,在水晶球上劃過幾道符文,原本模糊的畫面突然變得清晰起來——隻見在城西道觀的廢墟深處,一個巨大的青銅祭壇若隱若現,祭壇中央矗立著一座刻滿奇異紋路的石碑,而熵霧正是從石碑表面的縫隙中源源不斷地湧出。
「這石碑...與古籍中記載的『熵源碑』極為相似。」老者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傳說此碑乃是上古時期,為了封印某種足以毀滅天地的力量而鑄造。一旦碑體破損,被封印的『熵』之力便會逸散,所到之處,萬物皆會被無序與混亂吞噬。」
就在此時,密室的門被猛地撞開,一個渾身浴皿的靈師踉蹌著沖了進來:「城主!黑袍人...他們衝破了防線,正在向道觀方向集結!」話音未落,他便癱倒在地,手中還死死攥著一塊染皿的黑色布條。
蘇震天臉色大變,迅速起身:「召集所有靈師,隨我前往道觀!無論如何,不能讓黑袍人靠近熵源碑!」
當眾人趕到城西道觀時,黑袍人的身影已經在祭壇周圍圍成了一圈。為首的黑袍人緩緩掀開兜帽,露出一張布滿黑色紋路的臉,那雙眼睛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宛如兩團跳動的鬼火。「蘇震天,你終於來了。」他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二十年前,你們的先輩將我們的計劃破壞,如今,我們終於要解開熵源碑的封印,讓靈淵城回歸混沌!」
蘇震天握緊手中的長劍,劍尖直指黑袍人:「休想!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一道紅衣身影突然從熵霧中閃現——正是此前在破舊院落中出現的蒙紗女子。她淩空而立,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金光,與周圍的紫色熵霧形成鮮明對比。「你們都被誤導了。」女子的聲音不再空靈,而是帶著一絲急切,「熵源碑並非封印之物,它其實是守護靈淵大陸的最後一道防線!」
黑袍人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可笑!你以為我們會相信這種鬼話?」
女子並未理會黑袍人的嘲諷,而是擡手一揮,一道金色光芒射向熵源碑。隨著光芒的觸碰,石碑表面的紋路開始緩緩轉動,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浮現在眾人腦海中:上古時期,宇宙間存在著一種名為「熵」的原始力量,它代表著無序與毀滅。為了守護靈淵大陸,無數上古大能耗盡畢生修為,鑄造了熵源碑,將「熵」之力引入碑中,通過特殊的符文陣法,將其轉化為維持世界秩序的能量。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符文陣法逐漸失效,『熵』之力開始不受控制地外洩。」女子的聲音變得沉重,「二十年前,道觀的靈師們察覺到了危機,試圖修復陣法,卻遭到了某些勢力的阻撓,最終引發大火,導緻情況更加惡化。如今,熵霧的出現,正是熵源碑即將崩潰的前兆。」
蘇震天皺起眉頭:「既然如此,那黑袍人為何...」
「因為他們被幕後黑手蠱惑,以為解開熵源碑的封印就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女子打斷道,「而實際上,一旦封印完全解除,『熵』之力將會徹底失控,整個靈淵大陸都將化為虛無!」
黑袍人聽了女子的話,身體微微顫抖,顯然內心也產生了動搖。就在這時,熵源碑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一道巨大的紫色光柱衝天而起,更多的熵霧如潮水般湧來。
「沒時間解釋了!」女子大喊,「我們必須立刻聯手,重啟符文陣法!否則一切都來不及了!」
蘇震天當機立斷,轉身對身後的靈師們下令:「聽令!結『乾坤鎖靈陣』!」
黑袍人猶豫片刻,也揮手示意同伴:「或許...我們真的錯了。一起吧!」
一時間,靈淵城的靈師與黑袍人放下了彼此的恩怨,共同將靈力注入熵源碑。而那女子則站在石碑頂端,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不斷結出複雜的手印。在眾人的努力下,石碑表面的符文重新亮起,紫色的熵霧開始緩緩被吸入碑中...這場關乎靈淵大陸存亡的危機,能否就此化解?而在暗處,那隱藏的幕後黑手,又在謀劃著怎樣更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