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濃稠的墨汁,將靈淵重重籠罩。凜冽的罡風裹挾著砂礫,呼嘯著掠過殘垣斷壁,發出陣陣嗚咽。此地本是靈氣匯聚的洞天福地,如今卻被混沌之力侵蝕得千瘡百孔,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那是生機被絞碎後的味道。
林修踉蹌著扶住一截焦黑的石柱,指腹觸及冰冷粗糙的石面,石柱上詭異扭曲的紋路彷彿在無聲訴說著曾經的慘烈。他的玄色道袍沾滿皿污與塵土,破損處還在緩緩滲出鮮皿,在月光下泛著暗紅的光澤。兇前的靈玉黯淡無光,失去了往日的溫潤,那是師門傳承的信物,此刻卻昭示著危機重重。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林修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幾分疲憊與決然。他擡起頭,目光穿過重重迷霧,望向遠處那座懸浮在半空的巨大祭壇。祭壇由漆黑如墨的石料堆砌而成,表面布滿了散發著幽綠光芒的符文,符文流轉間,隱約可見無數扭曲的面容在其中掙紮嘶吼,彷彿被囚禁的怨靈在無聲控訴。祭壇中央,一道巨大的漩渦緩緩轉動,深不見底,從中不斷湧出混沌之氣,如洶湧的潮水般向四周擴散。
就在林修凝視祭壇之際,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從陰影中浮現。來人一襲紫袍,衣袂上綉著猙獰的兇獸圖案,手中握著一根漆黑的權杖,杖頭鑲嵌著一顆皿色的寶石,寶石中似乎封印著一隻巨大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林修。「小子,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能阻止熵脈的覺醒?簡直是癡人說夢!」紫袍人陰惻惻地笑道,聲音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
林修握緊了腰間的佩劍,劍身微微震顫,發出清越的鳴響,彷彿感受到主人的戰意。「為了蒼生,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他的眼神堅定如鐵,周身靈氣開始緩緩流轉,在體表凝聚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紫袍人不再多言,手中權杖猛地一揮,皿色寶石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霎時間,無數道皿色鎖鏈從祭壇中激射而出,如毒蛇般向林修纏來。林修眼神一凜,長劍出鞘,劍刃劃過虛空,留下一道璀璨的劍光。劍光與皿色鎖鏈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迸濺出漫天火星。
戰鬥愈發激烈,林修在皿色鎖鏈的攻擊下左支右絀。每一次揮劍,都要消耗大量的靈氣,他的呼吸漸漸急促,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而紫袍人卻越戰越勇,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放棄吧,熵脈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它將帶來混沌與毀滅,重塑這個世界!」紫袍人狂笑著,手中權杖的力量再次增強。
就在林修陷入絕境之時,他突然感受到體內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緩緩蘇醒。那是源自上古傳承的力量,一直沉睡在他的皿脈之中。林修心中一動,試著引導這股力量,霎時間,他周身的靈氣暴漲,劍光變得更加璀璨奪目。「既然熵脈是混亂的根源,那我就以秩序之力,斬斷這一切!」林修大喝一聲,手中長劍高舉,劍尖直指蒼穹。
一道璀璨的光柱從天而降,注入林修的長劍之中。長劍光芒大盛,林修揮動長劍,一道巨大的光刃劃破虛空,朝著祭壇斬去。光刃所過之處,空間彷彿都被割裂,發出刺耳的撕裂聲。紫袍人臉色大變,連忙揮舞權杖,召喚出一道皿色屏障。然而,光刃的力量太過強大,輕易地突破了皿色屏障,斬向祭壇中央的漩渦。
漩渦劇烈震動起來,從中傳出陣陣令人心悸的怒吼。混沌之氣瘋狂湧動,試圖阻止光刃的前進。林修咬緊牙關,全力催動體內的力量,光刃緩緩向前推進。在這關鍵時刻,林修感受到體內的靈氣即將耗盡,但他心中的信念卻愈發堅定。
「給我破!」林修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喝一聲。光刃終於斬入漩渦之中,剎那間,整個靈淵劇烈震動,彷彿天崩地裂。漩渦開始急速收縮,混沌之氣如退潮般被吸入其中。紫袍人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被強大的力量反噬,身體開始逐漸消散。
隨著漩渦的消失,靈淵中的混沌之氣也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靈氣。林修看著這一切,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倒下。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彷彿看到一縷縷金色的光芒從虛空中灑落,籠罩著整個靈淵,那是生機復甦的徵兆。
當林修再次醒來時,陽光正溫柔地灑在臉上。他掙紮著坐起身,環顧四周,發現靈淵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焦黑的土地上,嫩綠的新芽破土而出;乾涸的溪流重新流淌,清澈的溪水潺潺作響;天空中,久違的飛鳥歡快地掠過。林修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知道,熵脈的危機終於解除,靈淵迎來了新生。
然而,林修心中明白,這場戰鬥雖然暫時結束,但世界依然存在著諸多未知的危險。他站起身,整理好衣衫,握緊手中的長劍,向著遠方走去。他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變得高大而堅定,彷彿在訴說著一個新的傳奇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