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醫院的沙發還挺軟!」
陸二剛坐下,屁股又擡起來,試了試沙發,才又重新坐下。
「我說威子,關鍵時刻還得靠兄弟,女人嘛,衣服而已,指望不上,別抱什麼期待。」
威子恨不能找塊膠布把陸二的嘴貼上。
懶得聽他聒噪碎嘴。
「不想聽我說話?那我就不說。你可別嫌悶,到時候求著我說話。」
威子嫌棄地扭過頭去。
「切!還真來勁。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哥哥不跟你計較。哥哥我是溫柔的小綿羊,今天專來給你解悶的。」
陸二果真從水果籃裡拿了一隻紅得誘人的蘋果,開始削果皮。
病房裡靜悄悄。
瓶子裡的液體滴滴嗒嗒,流進威子的皿管裡。
陸二手裡蘋果已經削完。
不僅削完,還做了一個酷酷的造型。
「喂,看看,像不像你?」
威子瞥了一眼,陸二那哪裡是削蘋果,他是在炫自己的刀工。
剛才這會功夫,他把蘋果雕了一個小人,那小人,活靈活現的,瞪著眼睛,看著威子。
「有病。」威子懶得理他。
「咦?不帥嗎?」陸二看看手裡的蘋果小人,又看看病床上的威子。
「難道不像?」
「看在你身體心靈皆受重傷的份上,我特意把你雕得帥氣了一點,你沒發現?」
威子此刻覺得陸二就是一個大寫的白癡!
還是一個專門在這裡惹他生閑氣的白癡。
「你要是實在無聊,就去找女人,別在這裡礙眼。」威子實在忍不了他了。
恨不能趕緊轟他走。
他要是還這樣聒噪下去,保不齊自己的傷口就要給氣得綳裂了。
他這哪裡是來探望病人。
他這是來專門刺激他的,恨不能他死得快一點。
陸二卻極其認真地搖頭:「話不能這麼說,女人哪有兄弟重要。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兩者可沒有對比性。」
威子不得不再度開口:「陸二你不僅叫陸二,你是真的二!」
陸二微微嘆息一聲:「那沒辦法,誰讓我排行老二,從小到大家裡家外的人都叫我老二,連我自己都快忘記我的本名了。」
其實他有一個很了不起的名字,叫陸恆。恆心、恆久遠的恆。
他爸媽當初給他取了這麼一個名字,大概是希望他做人做事要有恆心。
可是事實往往難以如願。
人算不如天算。
且不管他做人做事算不算有恆心。
至少這個名字就首先背叛遺棄了他,最沒有恆心。
叫陸恆的年代,可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不知道他爹媽還記不記得他還有這麼一個中規中矩、正統的學名。
他的名字失傳很久了,久得他自己都不介意別人怎麼稱呼他了。
那個「二」字好像貼在他身上的標籤。
陸二,他早已經適應了。
好象這才是他天生的名字一樣。
所以現在威子怎樣說他,他根本不往心裡去。反正名字也隻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他自己開心就行。
威子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連跟自己的名字都不肯爭氣的人,他懷疑自己怎麼就跟他成了好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