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顔剛剛所言，想必父皇應是聽清楚了。多則三年，少則一年。”

　　皇帝瞥了一眼蕭煜宸，快速移開了視線，完全不敢與其那雙清冷的星眸對視，故作不懂：“什麼三年、一年？朕不知你們在說什麼！”

　　“皇上不知道，沒關系。”風傾顔走上前，一手托着腮，手肘支在及兇高的龍案上。而另一隻手，指尖捏着一顆丹藥，遞到了皇帝面前，“這個，皇上總該認得吧？”

　　看上去，竟然與之前燒掉的那一顆，一模一樣。

　　“怎麼會！”皇帝連忙擡手接過，仔細端看了一番，驚疑不定地擡眸看向風傾顔，“這是——”

　　“燒掉的那顆，是假的，這一顆才是真的。”風傾顔的手指，不經意地輕敲着桌面，幽幽地說道。

　　不知從何時起，竟是将蕭煜宸的小動作學了去。

　　皇帝将那顆丹藥小心翼翼地放回玉盒中，收了起來。

　　“國不可一日無君。”風傾顔歎了口氣，“太子天賦尚可，性子卻過于浮躁，且受制于外戚一族。難道皇上真的放心把東霖國交給他麼？”

　　“風傾顔，此言犯得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朕念及你年幼，不與你計較。”皇帝斥責着風傾顔，視線卻悄悄飄向了蕭煜宸。

　　“皇上，臣女可以明确地告訴您，宸哥哥無意于皇位。所以，請您也不要妄想用這個皇位縛住宸哥哥。過幾日，他就去滄瀾城了，起碼三年五載的不會回來。”

　　隻是有一點，風傾顔十分不解。看皇帝這意思，應是十分看重蕭煜宸的，卻又為何要派人去暗中調查聘禮之事？顯然，現在不是問這件事的時候。

　　風傾顔說的是事實，皇帝垂眸不語。幾個兒子中，按照常理，自己百年之後，理應傳位于嫡長子，也就是太後所出的太子。除了太子之外，七皇子尚且年幼，餘下的五個兒子中，最中意的，也就是這個六兒子蕭煜宸了。

　　“這丹藥，本不是什麼稀奇玩意。不過是聚靈丹與暴靈丹的方子混合在了一起，煉制而成。故而皇上初服之時，作用十分明顯。這時間長了，效果自然會越來越差。”風傾顔娓娓道來，“這一點，皇上恐怕是已經深有體會了吧？”

　　“即便如此，與三年、一年有何關系？”皇帝終于開口問道。

　　“皇上，您自己身子，自己還不清楚麼？”風傾顔擡眸，一一點了出來，“印堂發黑，雙目黯淡，眼白澀而泛黃，面色虛白，發脆而無光。”說着，視線移向皇帝那撐在龍案上的雙手，擡了擡下巴，“會時而不自覺地發抖。臣女說得可對？”

　　“就這些？”皇帝反而饒有興緻地問道。

　　“嗯……真的要說麼？”

　　“說。”

　　“虛寒懼冷，食補藥又熱如火炙。”風傾顔頓了頓，将頭向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還有，就是皇上多年來再無子嗣，是因為……”

　　“夠了！”皇帝臉色蓦地一黑。

　　“呵呵。”風傾顔幽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