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吧。”

　　“你幹嘛還拿着它？扔了吧。”範雯雯拿過他手裡的盆栽，随手一扔。

　　盆栽在空中劃出道美好的弧線，落入到垃圾桶裡。

　　韓甯手指動了動，想過去，把它撿起來，最終還是沒有動。

　　在範雯雯上去之後，傭人想把垃圾拿去倒。

　　“等等。”

　　傭人停下。

　　韓甯把垃圾桶裡的盆栽拿出來。

　　傭人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總覺得，韓甯這次回來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最大的變化是，他讓範雯雯住了進來，提都不提程竹，好像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主子的事情，他們不可以讨論，自然也不敢多嘴。

　　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

　　韓甯把盆栽拿到了書房，他端詳了它一會，越看越覺得好看。

　　本來要坐下來，呆一會，但是外面的吵鬧聲，吵到了他。

　　打開門，就看到範雯雯正指揮人把她的行李往主卧裡搬。

　　“你到隔壁睡吧。”話語，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比他的腦子要快得多。

　　“為什麼？我們之前不都是住在一起的嗎？”範雯雯眼睛眨啊眨的，硬生生給她擠出幾滴眼淚。

　　奇怪的是，他并沒有半點憐惜。

　　“我身上的傷還沒全好，你跟我睡在一起不方便。”

　　上藥的時候，他身上會有一股藥味，會熏着她。

　　“沒關系，我不介意的。”

　　“不太方便，過段時日再說吧。”

　　韓甯都這樣說了，範雯雯自然不好再往裡搬，隻能搬到他對面的房間去。

　　晚上，範雯雯照例給他泡了一杯牛奶，看到桌上的盆栽，眼珠轉了轉，随意的問道：“這麼喜歡啊，下次我再買個送你行不行？”

　　“就它吧，挺好的。”

　　“哪裡好了，都不會開花。”

　　“我不喜歡那些花哨的東西。”

　　仙人球就很好。

　　“不過，好像缺了點東西。”

　　程竹的東西，韓媽早就扔了。

　　韓甯自然不可能再看到她的相片。

　　他的書桌上，曾經就擺着他和程竹的合照。

　　現在合照不見了，他自然覺得少了東西。

　　“少了我們的照片吧。”範雯雯從背後拿出個相框，“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的确是好多了，但是心裡的空缺還是填不滿。

　　空落落的。

　　總覺得少了什麼。

　　少了程竹啊。

　　程竹呆呆的看着韓甯一點點的在眼前消失。

　　她知道，自己應該追上去。

　　可是她實在沒有勇氣。

　　她很怕看到他厭惡的目光。

　　程竹就那樣坐在地上。

　　她身上的氣息實在是太過悲傷，誰都不敢過去拉起她。

　　直到韓城過來。

　　他是路過的，這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

　　從窗外看到她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等停車，看了一會之後，他才确定自己沒有眼花。

　　眼底出現一雙皮鞋，程竹欣喜擡起頭。

　　看到是韓城，她眼裡的光，快速的亮下去。

　　“坐在這做什麼？”韓城朝她伸出手。

　　“你怎麼陰魂不散？”程竹垂下眼眸。

　　韓城手沒有伸回來：“是你坐在這裡等我出現。”

　　“别自戀了。”她等的，從來就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