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黑下來。
昏天黑地的暈了一陣子之後,梅寒裳終于略略清醒過來。
去看夏厲寒,他不知道何時已經跟她裹在了一個長衫裡面。
他一貫蒼白的臉頰有了絲暈紅,在篝火的映照下,竟有種絕色美女的唇紅齒白的美感。
梅寒裳心中的情動此刻已經漸漸平複,她眨眨眼睛,将人從長衫裡推了出去。
夏厲寒平日裡略淡的唇色,此刻也色重了些,他微眯着眼睛,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梅寒裳笑了笑,用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上将他推遠一些:“看你,汗都出了,想必不冷了。”
他“唔”的一聲,撫了撫自己的鼻梁:“練出來了,不流鼻皿了。”
梅寒裳噗嗤一笑,忍不住曲起手指在他額頭上彈了個爆栗:“離我遠點!”
他苦了臉,捂着額頭,坐開了去,為了表示自己的委屈,還轉過身背對了她。
梅寒裳沒理他,趁勢将篝火上烤好的衣衫拿下來穿上了。
穿好之後,她起身走到洞口往外張望了下問:“天色已經黑了,怎麼追難他們還沒消息?”
夏厲寒沒理她。
梅寒裳彎腰出了山洞,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空氣很清新,但也帶着一絲秋天的涼意。
她仰頭看着如水洗過的天空,繁星點點,格外美麗。
她重新進了山洞,将脫下的長衫給夏厲寒穿好,然後五指相扣地拉住他的手,出了山洞。
“你瞧,夜空多美啊!我很少有機會欣賞這麼美麗的夜空。”
“在山莊裡搭個觀星台,你想看的時候,我陪着你看,想看多久看多久。”夏厲寒立刻道。
梅寒裳歪頭看他,他的眼睛便如那天上的星子一般,璀璨深邃。
愛意再度湧上心頭,她在心底輕輕歎口氣,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喜歡他到了這樣的地步!
夜空下有個黑影飛過來,停在了他們的腳下。
梅寒裳看清是個信鴿,鴿子的腿上還綁着信筒。
夏厲寒彎腰,對着鴿子伸出手,信鴿就非常有靈性地跳上了他的手背。
夏厲寒從鴿子的腿上打開信筒,取出裡面的紙條看起來。
這是梅寒裳第一次瞧見人玩信鴿,有幾分好奇。
“紙條上寫了什麼?”她問。
“追難已經找到雨竹了,她受了點傷,而且離得有些遠,所以他帶着雨竹在山谷的農戶家裡借住了下來。他說已經派山莊的下人來接我們回去了。”
聽到雨竹沒事了,梅寒裳放心下來。
過了沒多久,山莊的下人過來接他們了,梅寒裳和夏厲寒在他們的護送下,踏着星光回到了溫泉山莊。
雖然身上已經烤幹了,但到底淋過雨,黏膩不舒服。
梅寒裳和夏厲寒一起泡了溫泉,自然少不了各種膩歪。
不過夏厲寒到底顧忌自己的身體,沒有突破底線。
梅寒裳也不敢随意讓他突破底線啊,之前他氣喘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呢。
晚上,夏厲寒還想跟她滾在一張床上,被梅寒裳強行拒絕了。
這個粘人的小奶狗,簡直夠夠的。
不流鼻皿了,就可以肆意妄為了嗎,撩她撩得不要不要的,然後又氣喘起來,這誰受得了啊!
沒有了夏厲寒的糾纏,梅寒裳終于睡了個好覺,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去找夏厲寒,夏厲寒用背對着她不理她。
知道他在使小性子,她笑笑地爬到床裡面,對着他的臉親了不少于十下,才終于将他皺着的眉頭給親舒展開。
下人們已經準備好了早膳,兩個用完之後,追難帶着雨竹也回來了。
昨日雨竹去找山洞的時候不小心碰見了山裡的動物,吓得她滑落到山坡下掉進了獵人設的陷阱裡,還被捕獸夾夾破了腿,後來追難帶着人找了好久才将她找到。
在農戶家借住了一晚之後,雨竹是被追難背回來的。
梅寒裳讓雨竹跟自己一起坐馬車回去,夏厲寒感覺自己的二人世界被打擾,臭着一張臉。
雨竹惴惴地往外挪:“小姐,我還是坐在外面吧?”
梅寒裳拉住她:“沒事,就在裡面。”
雨竹拿眼睛不停地瞥着夏厲寒,生怕王爺突然發作起來。
雖然雨竹知道夏厲寒非常喜歡自家小姐,但卻依然怕他那陰晴不定的性子。
梅寒裳好笑地撫了撫夏厲寒的臉:“不然,你跟追難坐在外面,外面新鮮的空氣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呢!”
夏厲寒沉着臉不說話。
梅寒裳握着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用撒嬌的口吻對他說:“好不好,好哥哥?”
雨竹瞪圓了眼睛。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小姐對王爺撒嬌,還好哥哥!
王爺和小姐臉不紅心不跳的,她的臉卻紅到了耳朵根!
沒想到,自家小姐是這樣的小姐!
夏厲寒冰寒的表情在那一聲“好哥哥”下終于龜裂了,他乖乖起身出去了,跟趕馬車的追難并肩坐在外面。
追難也有點驚訝,但沒多問。
他比雨竹見識多多了,對于自家主子..寵..妻狂魔的舉動見怪不怪了。
馬車先送梅寒裳和雨竹回了振國公府,回去之後,聞竹來禀報:“小姐,夫人昨日淋了雨,病了。”
梅寒裳訝異得不行:“娘昨日怎麼也淋了雨?”
“好像是跟甯國公夫人出去郊遊來着,回來的路上淋了雨。”
梅寒裳讓雨竹下去休息,讓追雲跟着自己,去了荷苑。
鄭蘇蘇正坐在床上吃藥,讓梅寒裳意外的是,竟然是柳姨娘在旁邊伺候着。
瞧見梅寒裳來,柳姨娘趕忙起身行禮,然後繼續喂鄭蘇蘇吃了藥,還細心地給鄭蘇蘇拿了蜜餞放在口中。
忙完這一切之後,她才對梅寒裳賠笑道:“大小姐想必有體己話對夫人說吧,我就不打擾了,晚點再來伺候夫人用午膳。”
鄭蘇蘇少有的神色溫和地對她點了點頭。
梅寒裳目送着柳姨娘離開之後,伸手探了鄭蘇蘇的額頭。
額頭還是有點發燙,她臉露關切:“娘親昨晚發燒了?”
“高燒了一整夜呢!”旁邊的采荷插口道,“隻可惜大小姐不在家,夫人也不讓我們派人去溫泉山莊找大小姐。”
想到娘親昨晚高燒不退,自己卻在跟夏厲寒卿卿我我,梅寒裳的心裡有點内疚。
她握住鄭蘇蘇的手:“娘,應該叫人喊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