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123章 你當我們師門都是死的嗎?
暴風雨來得又急又兇,仿佛是天降懲罰般,隻針對着茫茫海面的一隻孤船,翻湧的海浪與雨浪交接似着,混沌中不見天日。
朝明心下一沉,慌亂之際,有種被埋伏的強烈感覺。
而且,當時開船之人喊出的話,也是說船底有人!
也就是說,早就有人潛伏在海下面,一直等着船駛出了,才開始動手。
是陸家人的嗎?
正思及此,他腦中忽然警鐘大響,如果真是陸家人的話,他們針對的人,定然是風晚。
“風晚?!”他伸手摸開臉上淌着雨水,轉身往裡面跑去。
掀開門簾,便看到蘇風晚被幾個男人,左右按壓着,伏身趴着掙紮着,狼狽不已。
“你們放開她!”朝明大喝一聲,反手就在口袋裡,摸防身的藥粉。
就在他的手指摸到紙角時,忽然間,身後一隻大手如鉗般,緊緊按住他的手臂。
沒等朝明反應過來,身後的人,已經迅速霸道的,将他兩隻手反綁在一起。
他本能的掙紮兩下,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眼角的餘光,也堪堪掃到黑影,根本看不到那人的臉。
“你究竟是誰?”
陸江遇的手下帶隊的是何文成,朝明是見過的,可抓着蘇風晚的人,打扮什麼的也不像陸江遇那邊的,所以他斷定,是另一批人。
身後的男人,将朝明綁好之後,用力的推開他,如同打包好的垃圾袋,随手一扔。
朝明就像是一攤垃圾般,被摔得站都站不住,直接倒坐在地上。
不過,總算是有機會,能看到後面那人。
隻見他穿着一件灰黑雨衣,巨大的兜帽将他整張臉掩在陰影下,不斷晃動的船身,燈光搖曳閃爍,給他平添幾分神秘詭異的色彩。
在朝明好奇不已的目光下,他擡手掀開沾滿雨水的兜帽,露出一張不染纖塵的俊臉,特别是那雙睫毛濃長的桃花眼,此時噙着風雪俱滅的冷寂。
猶如被惹怒的神明般,眼神殺伐而不沾情感。
他冷冷的掀開唇,音色淡冷,卻海浪滔天的夜裡,無比清晰:“師叔,初次見面。”
能喚朝明師叔的,無非隻有師兄的那三個徒弟。
而他也一眼就認出來人是誰,因為來人的臉型與鼻尖唇形,還是與年輕時的師兄,有二三分相似。
“秦淮川。”朝明念出他的名字。
聞言,秦淮船漫不經心的甩動着手指,剛捆綁起師叔的雙手時,不經意碰到了他口袋裡的藥粉,暫時因為成份不明,他還是小心為上的擦了擦修長的指尖。
他微微颔首,算是應下打過招呼,随即,音色一凜:“得罪了。”
話落,他擡眸看向抓着蘇風晚的手下,道:“動手吧。”
朝明還沒反應過來,顯然,他并不明白秦淮川跟他們,又有何恩怨。
隻聽到他們要傷害蘇風晚,頓時慌亂了起來,一邊問一邊轉頭看:“你們要做什麼?!”
那些人根本不聽他的話,手裡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對着蘇風晚的臉劃去。
蘇風晚昏迷剛醒,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身處何方,就被一群濕漉漉的人抓住。
大腦明顯受了損傷的她,看到眼前劃下來的尖刀,也沒有多少反應。
隻有刀刃劃過她柔嫩光滑的臉蛋時,尖銳的痛感,讓她本能的張嘴大叫:“啊!啊啊……”
鮮紅的皿液在瑩白的臉蛋流淌着,如同嬌豔的玫瑰包裹在純白的綢緞之中,皿腥中又透着詭異的頹廢美感,隻是她因為劇烈的疼痛,而瞪到無以複加程度的眼眶裡,填滿了恐懼。
朝明的心仿佛被挖空了般,被反綁着的雙手動彈不得,就隻能匍匐着朝她爬過去,嘴裡跟着大叫:“不要!别弄壞她的臉,别劃了!住手,我讓你們住手!!!”
船身容量不大,也站不了幾個人,除了秦淮川,就隻有四個手下闖進來,一個直接敲暈了陳志明,守着他在角落。
兩個按着蘇風晚,正在往她臉上劃刀口,一刀接着一刀,将那巴掌大小的臉蛋,劃了個稀巴爛,沒有一處幹淨的,全是皿水。
秦淮川冷眼看着,朝前走了一步:“按住他。”
話落,剩下那位大步走過去,二話沒說,提着手中的刀,對着朝明的腿紮下去。
刀刃很長,直接紮穿腳踝定在船闆上,讓朝明沒辦法再往前爬。
伴随而來的痛意,也讓朝明張大嘴巴,喉嚨裡發出嗚咽的聲音,不過被蘇風晚的大叫完全蓋過。
朝明顧不得自身的痛苦,滿眼憤恨的看向秦淮川,質問道:“叫你的人住手,蘇錦妍答應過,三天之後陸家人才會出手,你們這是言而無信!”
秦淮川走到他跟前,漆黑的雨衣還在往下淌着水漬,泛着海水的冷腥,卻也比不上他眸中的冷意。
“師叔不是認得我嗎?我不是陸家人,更沒必要遵守陸家的規矩,我隻需要遵守,師父定下的規矩就行。”
說着,他的神色陰戾而陰冷,目光冰冷如薄刃:“小師妹永遠是第一位,你跟蘇風晚在她年幼之時,就開始傷害她。
如今查明真相,你居然以為,隻有陸家會找你清算,你當我們師門都是死的嗎?”
朝明皺眉,意識到他是來替顧北笙清算的,而且還有可能,顧北笙也是知情的。
而風晚也說過,她覺得顧北笙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沒想到她的直覺是對的。
他還在思考的同時,蘇風晚那邊大叫的聲音,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轉頭一看,她滿臉的皿水,将領口都浸紅了。
“你要替顧北笙報仇,你就痛快一點,劃花一個女人的臉,又算什麼正人君子?”
聞言,秦淮川勾唇一笑,單手壓在膝蓋上,半蹲下來,姿态閑慢而玩味十足:“陸家人跟你們演戲的時候,我問了師父關于你以前的事,對你也頗有些了解。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無怨無悔陪在蘇風晚身邊多年,與其說是你深深愛着她,倒不如說,你更鐘愛你的實驗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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