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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默認 第1327章 我們可以……不要孩子的

  病房的門,被帶頭的醫生推開。

  随後跟着出來的,是被幾位護士扶着的虞初,她擡着眸,想找尋祁風的身影。

  眼前光影閃動,接着就是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來吧。”

  是祁風。

  她的身體驟然間騰空,被他抱在懷裡,擡眼,便看到祁風,正以一種極其難以琢磨的眼神,飽含着心疼跟其他情緒,深深的望着她。

  此時,倒映在他瞳孔裡的虞初,膚白如雪,臉頰邊挂着被汗水浸濕的發絲,眼神略有些散渙,像是無力的無法集中視線般。

  而她整個人,都像是在某種水域裡,掙紮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被人撈起來一樣。

  虛弱極了,奄奄一息之态。

  即是如此,虞初竟還朝着他笑了笑:“不用太擔心,醫生說,是因為換了醫院的療程,所以第一針算是交替,身體有應激疼痛感,下次打針的時候,就不會這麼疼了。”

  醫生轉過頭來,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裡,幫忙安撫道:“蕭小姐說得沒錯,我剛在裡面就是這麼跟她說的,後面打幾針,就沒有這種強度了。”

  更多的,是在安撫虞初。

  祁風轉頭看向醫生,問:“還要打幾針?”

  “這至少要等幾個月後,再做兩次孕檢,根據結果來判斷她的預産期,在預産期之前的每個月,都要過來打兩針鞏固。”

  說着,醫生聳聳肩,眸底生出幾分同情:“沒辦法,她的身體太虛弱。”

  虞初雙手扶在祁風的肩上,小聲的跟醫生拜托着:“拜托你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訴我哥哥,還有我家裡人,我不想他們太擔心。”

  既然隻是虛驚一場,沒必要再讓太多人跟着操心。

  醫生點點頭,他的想法跟虞初一樣:“好,我不會主動跟蕭先生提的,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注意養身體。”

  “謝謝。”祁風禮貌的回應一聲,便抱着虞初出了醫院。

  剛出醫院大門,他抱着虞初的手,微微用力,幾乎将她整個人都裹在他的大衣裡,外套是從醫生那借來的,他跟虞初一樣,都是穿着睡衣都出門。

  而後,他打了一輛的士,坐在後排:“麻煩把暖氣開到最高。”

  “已經是最高了。”司機轉頭說道。

  虞初在他懷裡動了動,以為上了車,他也會将她放下,卻不想,他抱着她的手,愈發的緊。

  似乎覺得車内的溫度不夠,他很怕虞初再腳着涼,就這樣,抱着她一路回了家。

  直到,他們來到虞初的房間,将她輕輕的放在床上,在此之前,他都未曾放過手。

  虞初靠着枕頭坐起來,看着不言不語的祁風,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她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無非是自責跟心痛。

  她想說點什麼,讓他的心情能好些,氣氛也不至于如此低沉。

  可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抿了抿唇,硬着頭皮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我想洗個澡,剛身上全是汗,黏黏的,很不舒服。”

  意思再明顯不過,希望他可以回自己的房間,大家都該洗洗睡了。

  現在她是病人,剛受了一場折磨回來,祁風應當是會讓她早些休息的。

  可這次,祁風卻沒有動。

  他坐在床正對的化妝椅上,兩人之間隔着一米左右的距離,他身後化妝桌的燈,被他的身影完全覆蓋,整個臉沉在光影的暗處,隻能看到他繃緊的下颚線,似乎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亦或是冷漠。

  虞初看不清,也分不清。

  隻聽到他突然開了口:“你沒跟我說過,你要打保胎針的事。”

  他不知道,留住孩子,她一個人經受了多少。

  虞初喉嚨發緊,仿佛這幾日,兩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都是假象。

  隻要他露出真正的神情,他們兩之間的距離,瞬間回到最開始的時候,像是她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她打心底裡,有些懼怕他。

  “你也沒問。”她小聲的道。

  話落,她緊緊皺起眉頭,略微低下頭,有些後悔這樣說話,像是在怄氣般。

  祁風肯定會更生氣,或者更冷漠。

  忽然間,眼前被子上映出一道人影,祁風已站在床邊。

  她緩緩擡起頭,正好對上,以往令她不敢直視的沉眸,曾經透着無盡冷漠,此時竟蘊含着無盡的溫柔。

  與想象中的出入,相差甚大。

  沒等她反應過來,祁風屈腿,在她面前坐下,靜靜的看着她,眸光不瞬。

  他開口,聲音輕如晨霧,近乎虛無:“我不問,你也可以說。”

  聞言,虞初心底對他的畏懼,那些不明的不安感,在他如水般的眼神中,一點點瓦解。

  同時也在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僞。

  這次感受到的東西,好像比這段時間裡的美好,更加真實些。

  “不要忍。”祁風眼簾微動,眸光終于轉向她的手心,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緊緊捏在手裡:“跟上次一樣,疼就來找我,難受也可以找我,有任何事都可以來找我,随時随地。”

  不要讓他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做不了。

  話落,一滴滾燙的淚水,突然滴到他的手背上,燙得他眉心一跳。

  擡眸一看,隻見虞初蒼白的臉蛋,眼睛通紅,皮膚像是一揉就會破般,可不柔弱可憐。

  她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可是眼神卻在痛哭。

  很痛。

  打針的時候很痛,有時候肚子會突然陣痛,一個人在醫院裡的時候,心裡也更痛。

  祁風喉嚨滾動,心口跟着裂開。

  “說話。”他輕聲的開導,像是在教一個小孩子喊疼:“不要忍着,想哭也可以,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童年時期的她,白惠所給的教導,基本是希望她變得強韌,可以隻身強大。

  她不知道什麼訴苦,也不知道什麼是喊疼。

  盡管祁風溫柔的哄着她,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隻是眼圈不停發紅,淚水蓄滿一道又一道。

  這回,輪到祁風,不知道她的想法。

  明明是想抱住她,卻好像沒有理由般,因為這些痛苦,似乎都由他帶來的。

  他說:

  “虞初,我們……可以不要孩子的。”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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