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白一臉正經：“我不動手，隻是吓唬吓唬他們。”

　　後頭林翠萍壓低聲音：“你怎麼也來了？”

　　宋山川定定看着她，自然說不出來，然後比畫道：“你不能一個人去。”

　　“太危險了！”林翠萍完全忘了，那天宋山川打架的姿勢，下意識還是把他當成一個小弟弟……

　　宋山川笑了，他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然後一觸即離：“那是我媽媽。”

　　她都可以去，他怎麼不能去呢？

　　林翠萍不說話了，過了一會才囑咐他：“一會動手的時候，你在後頭保護好自己，我們都比你能打！”

　　宋山川聽話點頭，乖巧極了。

　　林翠萍這才滿意：“宋姨怎麼樣了？”

　　宋山川臉色黯然搖搖頭，他不能說話，沒有辦法喚醒媽媽。

　　林翠萍歎口氣反手握住他：“宋姨那麼好，一定會醒過來的。”

　　掌心暖意傳來，宋山川耳尖紅了，他一動不敢動，任由她握着，貪戀這片刻的僅有的溫暖。

　　可惜這溫暖很快就消失，林翠萍松開他的手，把下巴壓在前面座椅上，和謝雲舒說話：“咱們一會按計劃行事，我下午打聽清楚了，宋老二老三住在一個大院子裡。到了之後，我去敲門，出來一個打暈一個！”

　　謝雲舒沒說話，往後伸出一隻手，林翠萍想都沒想握上去。

　　一二三，然後松開……

　　和小時候一樣，林翠萍嘴巴沒那麼毒，謝雲舒也很乖巧，大概六七歲的時候。她們一起玩沙包，總是組成一隊，也是這樣小小的手握在一起，整個筒子樓，整個幼兒園的小女孩都要輸給她們。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當然，她們都是守法的好公民，就像沈蘇白說的，隻是吓唬吓唬他們……

　　林翠萍戴着帽子口罩先敲開了宋老二家的門，她粗着嗓子在外頭喊：“老宋開門，你媳婦跟人跑了！”

　　屋裡頭的宋老二夫妻剛剛躺床上睡覺，聽見這話氣得穿上鞋就出來了：“哪個龜孫子在老子門口胡說八道，你媳婦才跟人跑了！”

　　林翠萍翻個白眼，繼續氣他：“你媳婦昨天和老三在一起……”

　　宋老二媳婦也氣死了：“王八蛋，老娘撕爛你的嘴！”

　　夫妻倆氣勢洶洶打開門，還沒來及罵人，脖子上就被人用棍子重重敲了一下，然後麻袋從天而降……

　　同樣的方法，宋老三夫妻也跟着進了麻袋。

　　謝雲舒目瞪口呆看着拎棍子的沈蘇白：“你不是說你不動手？”

　　“沒動手，隻動了棍子。”沈蘇白溫和朝她笑笑：“效率高一些，不要耽誤咱們回家睡覺。”

　　謝雲舒和林翠萍一個人拖一個女人，沈蘇白和宋山川一人拖一個男人，配合簡直默契無比、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被扔到地上的宋老二和宋老三先醒了過來，他們嗚嗚說不出話，更看不見是誰這麼大膽包天，竟然敢自己上門綁人。

　　林翠萍一腳踹在他們屁股上，粗聲粗氣問道：“宋……你們憑什麼威脅宋山川的媽媽嫁人？”

　　她說完，把宋老二嘴裡的布條解開，頭上的麻袋仍然戴着。

　　宋老二破口大罵：“你給我蒙着東西又怎麼樣，你們是宋山川那小兔崽子找過來的人吧？他是不是也在，呸，龜兒子敢對自己二叔動手，也不怕下地獄！”

　　謝雲舒直接兩個巴掌甩過去：“少廢話！”

　　宋老二被打得懵了一下，然後聽出來聲音：“我知道，你們是宋山川的那個領導！你們快點放了我們，不然我就去派出所報警，把你們都抓起來！”

　　“你明天可以去試試！”林翠萍冷哼一聲，他們有證據嗎，還抓人？

　　宋老三也醒了，幾個人開始掙紮起來，謝雲舒和林翠萍不偏不倚每個人賞了兩巴掌：“一分鐘不說話，就多扇一個巴掌，反正我們有時間。”

　　宋老二不掙紮了，他突然詭異笑了：“宋山川也在吧？”

　　“和你什麼關系？”林翠萍踹他一腳：“你到底說不說？”

　　宋老二冷呵一聲：“你們真想知道？宋山川呀，你真想知道呀，這事你媽可不敢讓你知道，昨天她還特意來求我們……啧啧，大嫂跪下來求情我們都不忍心了。她昨天可是答應我們，嫁給那個老漢……”

　　他邊說邊笑起來：“我就說她缺男人伺候……”

　　宋山川忍無可忍，喉嚨裡發出一聲嘶吼，一拳重重打在他臉上！

　　他們一遍又一遍侮辱他的母親，他們該死！

　　林翠萍連忙抱住他的腰：“一會再收拾他，讓他說完！”

　　宋山川像被人按住按鈕的玩偶，這才安靜下來，隻是仍然兇狠瞪着地上的四個人。

　　宋老二嗤笑一聲：“這就受不了？上次你變成了啞巴，這次會變成什麼？聾子？瘋子？”

　　謝雲舒心中一動，她知道宋山川不是生下來就不會說話，聽他師父說，是小時候受了刺激才突然變得不會說話。難道這個刺激和宋姨死守着的‘秘密’有關？

　　林翠萍上去踹了他一腳：“閉嘴！趕緊說！”

　　宋老二也不惱，他并不知道宋母今天早晨尋死的事情，所以反問了一句：“你們确定都要聽嗎？就不怕因為這事逼死雪芳呀，讓她痛痛快快嫁人多好，宋山川也不過是多個爹伺候而已，你說這不是想不開嗎？”

　　逼宋母嫁人，是因為他們打聽到了宋山川現在掙錢很厲害，才會動了歪心思，那老漢是宋老二媳婦的大哥，殘疾人不說還是個酒暈子，正愁着沒人養老送終呢！

　　宋家母子這不是現成的人嗎，到時候宋山川掙的錢還要孝順老爹呢，到時候這錢可不就到了他們手中？

　　林翠萍給了他一巴掌：“你怎麼不把你媳婦嫁過去！”

　　宋老二終于被打鬧了，他咬住牙：“好，你們要聽，那我就說！我告訴你們，如果趙雪芳到時候去尋死，那也是你們逼的，不是我逼的！當年我們大哥出事，你們就不好奇，她一個寡婦還又聾又啞，是怎麼守住那套房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