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第589章
第589章
他放開了她的手腕,她得了自由,順勢拿掉了他的衣裳。
她以為自己早已做好了準備,可是當如此近距離面對他的傷口時,她還是忍不住震驚。
這一刻,什麽是毛骨悚然,什麽是不寒而栗,她體會得再清楚不過。
雙手握成拳,又松開,松開又握緊。
如此反複糾結着,她終于咬緊牙關,擡手撫上了他皿跡斑斑的脊背。
他的背很寬,很厚,很堅硬,像銅牆鐵壁,可偏偏,不是無堅不摧,他還是會受傷。
即使習慣了,也還是會疼。
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傷口兩邊的皿跡,她想象不到他會有多痛,可是他卻不吭一聲,好像受傷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在前,她在後。
他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卻感受得到她掌心的溫熱,還有一絲顫抖。
安靜的室內,充斥着皿腥味。
他想起了她曾經是如何描述芳華泉那夜的男人,她說他的力氣很大、很強壯,渾身充滿了皿腥味......
所以,她一定極其讨厭這個味道。
其實那一夜,他同樣受了傷,在解憂泉裏,同樣充斥着他身上的皿腥味。
他們分別在兩個不同的溫泉池裏,卻發生了同樣的事。
她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強迫......他将一個陌生的女人強迫......
如果這世上的事情真的會有如此巧合,他多希望那天夜裏在同一個溫泉裏的人,是他們!
那麽如今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的!
孩子,會是他們之間永遠也無法割斷的牽絆。
時至今日,他仍然想再問上一問,那天晚上,她究竟在哪個溫泉裏。
可是問了又會有什麽意義?
她說,她恨不得将芳華泉裏的男人碎屍萬段。
于他而言的意義非凡,于她而言,卻是一段最最痛苦的回憶。
如果那夜的男人真的是他,她會不會就此一刀殺了他?
心思一動,向來話少的他,忽然主動問道:
“你去過漠北嗎?”
她正專注于他的傷口,聞言微怔:
“你說什麽?”
“去過漠北嗎?”
他重複着剛剛的問題。
她脫口而出道:
“沒有,都是道聽途說。”
“道聽途說的漠北什麽樣子?”
他緊接着問道。
她努力搜羅着記憶中關于漠北的說法,然後道:
“聽人說,漠北多荒漠,多風沙,氣候幹燥,冬天還會有暴風雪,時常有野獸出沒,如果一不小心遇上狼群,就會屍骨無存。”
他兀自輕笑:
“原來漠北在中原人眼裏這麽可怕,那漠北人在你們眼裏,是不是跟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無異?”
她手上的動作沒停,可注意力卻已不完全在傷口上,因為還要分出精力應付他。
回答時有些心不在焉,聲音也比平日裏輕了幾分:
“差不多吧,中原人認為漠北人野蠻、脾氣火爆,慣用武力解決問題,至于中原溫文儒雅的文化,漠北人就更沒有了。”
“依你看呢?”
他問。
“依我看......”
她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頭打量起玄蒼。
他生得太好,五官漂亮,精緻卻不失粗犷剛毅。
他雖然身強體壯,但渾身卻又散發着一種沉穩內斂的氣質。
脾氣雖然又冷又硬,但卻又不失細緻體貼。
還有他的字,甚至比許多中原人寫得還要蒼勁有力、遊刃有餘。
再想想南流晔,雖是年紀相當的男子,但他張口就能傷人,擡手就能殺人,這樣的中原人,如何與玄蒼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