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做了三個菜,兩葷一素。
做了個小雞炖蘑菇,炒牛肉,一碗青菜。
這是陳念自己想要展示廚藝。
昨晚上回到東源市就已經挺晚了,結果第二天她又很早起來,拉着徐晏清一塊去買菜。
一頓飯,她可是用了心了。
感覺好久都沒有這麼認真做過菜,都有些生疏了。
但成果還是好的。
吃完飯,徐晏清先帶着她去了一趟警局。
之後,又跑了好幾個地方。
一直到晚上。
他們過來李岸浦的别墅。
到的時候,戚靜姝正在喝酒。
李岸浦不在,她就一個人待在這裡。
門口的動靜,讓她擡起頭,視線裡出現兩個人,等人走近了,她才看清楚,她慢慢的坐直了身子。
她的目光落在陳念的身上,擡起一隻手,"你……你不是死了嗎"
陳念:"對不起,我沒有。"
戚靜姝愣了數秒,冷笑一聲,看向站在她身後的徐晏清,說;"所以,你也聯合徐家的人,要來對付我要把戚家的人趕盡殺絕,是嗎"
"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你不要冤枉我。"陳念滿臉無辜,"我要是有那麼大的能耐,也不會被你賣掉,被狗咬,被炸彈炸。老天爺沒讓我那麼輕易死掉,可能是覺得我有些可憐,十三年前都當了别人的棋子,後面十年又總為了别人去活着和努力。可惜沒有人在乎我,所以老天爺要再給我機會,讓我為自己活。"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驚訝,道:"你剛才那句話,是把我當做戚家人了嗎"
戚靜姝轉開頭,"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們。"
陳念蹲下來,拿過茶幾上的一隻空杯,倒上半杯酒,"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無辜的我沒害過你,你這樣對我,是不應該的。"
"你這種人,就不應該出生!"
陳念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點點頭,随即一揚手,杯子裡的酒全部潑在了戚靜姝的臉上。
這一下來的突然。
戚靜姝沒避開,暗紅色的液體,潑了她一臉,弄髒了衣服。
她閉着眼,沒動。
陳念又倒了一杯,"清醒了嗎"
戚靜姝睜開眼,眼底燒着怒火。
陳念揚手,又要潑,戚靜姝一下抓住她的手,"你夠了!别以為我現在滿身麻煩,你就可以來踩我一腳!你永遠都沒有這個資格!你跟你媽,就該是過街的老鼠,你們兩個就應該永遠活在臭水溝裡!"
"你說的對。可你現在不也跟我們一樣,要活在地底下,要隐藏身份,才能苟活。"
戚靜姝呵呵笑起來,"是啊,拜你們所賜,得了好處不算,非要把人踩死。你們不會有好下場,你跟徐晏清,都不會有好下場的。老天爺都看着呢,都看着的!"
她是喝多了。
很多事,是沒有辦法冷靜去思考,她松開了手,雙手撐住頭,低低笑,笑着笑着又變成了哭。
"你以為我隻恨你嗎我也很我戚峥崴,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她擡起臉,看向陳念,"你知道一直以來,他在我心裡是一個什麼樣的父親嗎"
"他沒有父親的架子,他把我們都當成是朋友一樣,青春期叛逆,他會體諒我們,跟我們談心,循循善誘。工作再忙,也會抽出時間,陪着我們過家庭日。我一直覺得,我父母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他們表現的那麼恩愛,那麼默契。"
一個人無論長到幾歲,父母給自己留下的傷痕都是一輩子的。
戚靜姝其實最恨的就是自己的父親。
真正打碎他們家的人,就是他父親自己。
徐家是毀了他的事業,而他自己毀掉了自己的家。
陳念說:"我沒見過他。"
"他給了你錢。"
"他給了你作為父親的愛。"
陳念把酒杯放下,"你知道那艘船有多可怕嗎你是想讓我生不如死。那麼你對我無情,我是不是也不需要對你有義。"
"你想怎麼樣把我送到監獄去你有證據嗎"
她搖搖頭,"真正的報複,應該是我受過什麼苦,你也要試一試,一分都不能少。"陳念慢慢靠近,在她耳側,低聲道:"其實,我這個人很記仇的,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統統都記在心裡。欺負過我的人,我真的一個都不會放過。"
戚靜姝側目。
兩人的視線對上,陳念仍然是那副無害的表情,眸中帶着淺淺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陳念的眼神,有一種别樣的意思。
話音落下。
門外傳來汽車聲,很快李岸浦便跑了進來。
陳念轉過頭,李岸浦看到她的一瞬,愣了幾秒。
他又看向徐晏清。
他在别墅周圍都安排了保镖,不過徐晏清能直接闖進來,倒也不意外。
這時,戚靜姝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陳念,直接将她從茶幾上拖過去,并砸碎了手裡的酒瓶,将瓶口對準了陳念的脖子。
李岸浦快步過去,想要制止戚靜姝的沖動行為,"你發什麼瘋!把人放開!"
戚靜姝看着徐晏清,"我知道是你在阻止我!本來我已經離開這裡了!不讓我走是嗎想把我趕盡殺絕是嗎好啊!我可以成全你,今天,我們戚家的人全死在這裡,死在你面前。好不好啊"
陳念沒動,她看着徐晏清,示意他不要動,她說;"我可以送你走,我本來就是要送你離開這裡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送我走怕不是要賣掉我吧!"
李岸浦簡直要被她給氣死,說:"你用這種方式,就更沒有後路。"
戚靜姝堅定道:"有!有後路!"
陳念說:"讓他們走吧。"
這話是跟徐晏清說的。
戚靜姝緊跟着說:"不讓我走,那我們就一起走黃泉路。反正到了現在,你們這麼逼我,我也隻有這麼一條路了!"
徐晏清看着那玻璃口子,離陳念的脖子那麼近,他緊抿了唇,說:"好,你可以走。"
戚靜姝很緊張,壓着陳念的手越發的緊,說:"我現在要去東碼頭。"
因為過于順利,順利的讓她有幾分心慌。
她側頭看了看陳念,她的脖子就在眼前,那麼近,她隻要稍稍推進一點,就可以直接戳穿她的脖子。
對,徐晏清那麼在乎她,一定不會輕舉妄動。